鬼城原本也是一座繁荣喧嚷的城池,因为两国交战,国君弃城而逃,蛮夷入侵,大肆屠杀百姓将士,以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国君为挽救名声,请方士催化亡者怨气,化成厉鬼,与蛮夷相斗,借此退敌。但怨气越积越多,终脱离掌控,翻身反杀。
好在国君死后,怨气得以平息,没有祸害周围百姓,躲在城中闭关修炼延续至今。
孟修在一座破败的木桥前落下。
桥头桥尾都立着白帆,桥头白帆写着“熙”,桥尾一面写着“攘”,另一面空白,在冷风中呼呼作响,好似厉鬼在寂静中哈哈大笑,阴森又恐怖。桥下的水清澈见底,平静无波,毫无生机。
这原是护城河,跨过木桥,便是鬼城。
鬼城的匾额早已不在,墙面久经风雨,又未修葺,灰色砖头坑坑洼洼。废弃的城池大门紧闭,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平静。
孟修才刚踏上熙攘桥,冷风忽止,画面急转,耳边沐星辰的声音急速掠过。
“孟长老年纪轻轻就得了耳疾,可真让人……快意啊。”
“不是谁都稀罕孟长老,都喜欢孟长老。”
“孟长老在其他人眼里完美无瑕,但在我这里,一无是处,还尽给我增添麻烦。”
……
一幅幅全是沐星辰曾经和他相处时的场景,直到那日大战结束。
他的心里一疼,当时他不以为意,现在仔细品味沐星辰的话,于她而言,句句是真非假。
他闭了闭眼,灵力冲破幻境,面前的一切嘈杂陡然消失,原先空无一人的城墙门口多了两只持长矛的鬼修守卫,“怎么回事?竟是红色?”
“这让进还是不进?”
“进什么进,没看见那是‘否’字?”
孟修随着两个守卫的目光抬头往上看,那面空白的白帆上赫然出现一个朱笔“否”字。
这是拒绝他进入的意思?
孟修继续往前走。
守卫喝道:“站在,不管尔来所为何事,鬼城恕不接待,请原路返回。”
孟修抱着沐星辰,不好行礼,只颔首道:“在下青岳山弟子孟修,前来只为在鬼城种一株九转还魂花救人,并无恶意,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嗤,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又后悔什么?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供你脑子犯蠢虐生虐死。”守卫突然吐槽了几句,才道:“不管为何,都不允入内。”
这守卫不知内情,却三言两语妄断他和沐星辰之间,孟修一阵莫名其妙,但他没有纠缠,再次强调道:“我只是想救人,真的没有恶意。”
守卫道:“管你想做什么,熙攘桥既不让你进,再费口舌也无济于事。”
孟修垂下目光,沉默了会儿,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话音刚落,照清剑便直直冲去,欲破门而入。
守卫见惯了强闯的人,一点不慌,举长矛去挡,却被剑气荡开数十步。
守卫心中一惊,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深知不是对手,两鬼当即遁去。
他们不需打开城门,便消失无踪,照清剑却劈不开大门。
于是孟修收起照清剑,点地借力往上飞去,却被一层结界拦在外面。
他没有去砍结界,落地将沐星辰放在地上,专攻大门。
城墙结界若破,他估计会被当做强敌来袭,此事无法善了。
但这大门牢不可破,他一时竟然打不开。
他没有放弃,一剑接着一剑落在大门上,就在大门终于松动时,一阵冲劲将照清剑拍开。
孟修收回剑,站在沐星辰面前,看向眼前来人,重复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想进城养花救人,望鬼王前辈准允。”
眼前人一身宽袖红衣,身姿颀长,面如冠玉,头发散漫披在身后,像是刚赖床起身的富贵小公子。
游方挑了下眉,“你怎确定我便是鬼王?”他在城中闭关几百年,还未出去看过此方世界,是以不该有人识得他。
孟修道:“五百年前,边城驻守将军游方一身红衣斩退蛮夷,英姿流传至今,游大将军未弃百姓而去,自然应是城中之王。在下见前辈气度不凡,修为高深,世间少有,故而冒昧猜想。前辈的态度更是让在下心中确定。”
“倒是个玲珑心思。”听见往事,游方已没有多少触动,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孟修和沐星辰,嫌弃道,“可惜这颗玲珑心怎地不用在心上人身上?”
鬼城之人都这么喜欢胡乱揣测?孟修道:“这是何意?”
游方道:“熙攘桥只让心诚无偏之人进城,你心诚不错,却偏见固执,犯了大戒,导致的一系列后果,该是咎由自取,熙攘桥又怎能圆你愿望?”
孟修脸色一白,照清剑又要出鞘,鬼王却峰回路转,道:“不过,你这心上人我却要救。”
“为何?”孟修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