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榣僵硬的笑了笑,安慰似的说道:“或许她并不是离开了,就像我,感觉只是一觉醒来却离开了七十年,或许几年后,也或许是明天,她就回来了,而在这期间,我愿意是她,你可以让我暂时是她吗?”
回来!真的可能再回来吗?这或许是什么了不得的秘术,像她这样的小精怪,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而桑榣将军一觉睡了七十年?那这七十年活着的桑榣小姐是哪里来的?天香更加混乱了。
那一句,我可以是她吗?桑榣将军竟说的诚恳,带着期望,却不卑微。
天香神色讪讪,微微有些动容,感觉桑榣将军和传闻中的形象又有些不同,却依旧紧抿着唇不言语。
“知行合一,不所谓不高明。”桑榣将军环顾四下热火朝天的商铺酒楼,似喃喃自语。
闻言,天香眼中却亮起了隐晦的光,这句话桑榣小姐曾说过。
天香看着桑榣缓缓的点了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天香便跟着桑榣一前一后往霁月宫而去。
霁月宫算是望舒城的王宫,以前住着妖王南濯,现在住着城主桑九淩和桑榣小姐。
不,从今天起,是桑榣将军,天香不知道以后该如何称呼了。
桑榣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以后在外你依然叫我小姐。”
天香心突然有些心疼,那个不惧尊卑,不顾权贵,体贴和煦待她情如姐妹的桑榣小姐,到底去了哪里?
天香只记得,昨夜,她如同往常一样,给小姐准备了南瓜粥,小姐还嬉笑着嫌弃,惦记着城南狐婆子做的冬阴功,那还是小姐亲自教狐婆子做的,又酸又辣,味道别具一格。
今日醒来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始终无法判定,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七十年,对于桑榣将军来说,只是一觉醒来,而对于桑榣小姐来说却是整整七十年的耕耘创造与守护。而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或者消失了。
天香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的机缘,让两个不同的人参与到同一段人生中。
但她希望她是平安的,她一定在世界的一角,经历着世间芬芳,百花齐放。毕竟,她是那样像彩虹一样的女子,五彩斑斓,照亮世间。
……
霁月宫位于望舒城的正中,面朝天水,占地几十亩,四面皆是城墙,城墙之上每隔一段便有亭台楼宇。
而宫门之后,从城墙中高高的探出头来,碧瓦朱檐,古朴却又巍峨的四层楼宇,是城主以及妖族长老议事的地方——瑶波殿。
此时城楼之上,一黑衣男子抬头看向天水的方向,他的额头微微皱起,目光冷若冰霜。
桑榣远远看去,嘴唇微动,“八王叔!”
天香吓得一个踉跄,魂飞魄散,忙蹲下拉了桑榣一把,装作不经意的捡起桑榣掉落的香囊,起身时背对着城楼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小姐,那是城主桑九淩大人。”
刚在碧华刀下逃过一命,天香可不敢再出乱子,她也知道那是八王爷桑八淮,并非九王爷桑九淩,可那又怎么样呢?不妨碍随时随地会取了她和小姐的命。
“城主桑九淩?”桑榣冷冷一笑,随即反倒大阔步的朝城楼走去。
刚刚踏上城楼,一道风刃朝着天香袭来,天香不敢动,也不能动,直愣愣的等待着。
这样的情景发生的太多了,不出意外的话,桑八淮只会让她受一点伤,受点伤,比起死,微不足道。
桑榣用力扯过天香,一个不经意的转身,便挪到了石阶的拐角处,刚好在视线的盲区。
风刃将将贴着天香的头顶掠过。
天香惊魂未定,刚刚那一剑可不比平时,杀意太浓了。
天香灵机一动,嘴上抢着话:“小姐,你没事吧,城主,城主,你快来看看小姐,小姐晕倒了。”
桑榣闻言,静默一瞬,竟也配合的眼睛一闭,顺势倒在天香怀里。
天香诧异也感激。
桑八淮缓步走来,一道风刃随即而至,速度极快,霎时间贴着桑榣的眉心悬住。
桑榣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而下一瞬,天香抬头却愣住了,桑八淮的两边脸颊,额头,下巴共四道细细的伤口,正慢慢渗出鲜血。
许是感觉到疼痛,桑八淮抬手摸了一下,一指的鲜血,他眉头皱起,目露凶光,死死的盯着纹丝不动的桑榣。
眼看桑八淮正欲发作,天香战战兢兢俯身护住桑榣,而下一瞬桑八淮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无法动弹。
待桑八淮挣脱束缚,却是目露鄙睨的看了一眼,愤愤的疾步而去。
风中只传来一句故作镇定的声音,“扶小姐回房休息,等小姐醒了,让她来清辉阁见我。”
天香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桑榣却能不动声色的救了她。
可城主脸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