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 / 2)

我回到那处时,周秉烛围着灶台忙碌今日的晚饭。

晚霞已深,霞彩透过窗,落了一些在地上,无人去捡。

周秉烛瞧见了我,让我去桌边等着就好,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全是我爱吃的。

一切一如往日,那时“傅婉”还未遇到沈离、老者、渺渺……

周秉烛将我的吃穿住行一应照顾的极好,模样也俊俏,待我心诚且温厚,理想的夫君大抵就是如此。

我没想过就着傅婉的身份同周秉烛在一处吗?

想过的。

可我是江素晚,我只能是江素晚。

周秉烛将最后一道菜放上桌后,在我身旁坐下,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碗里,让我吃饭,吃完他便会同我说明白。

一顿饭吃的极为漫长,我本就吃的慢,他还时不时往我碗里添些菜,笑着托腮看我一点点吃完。

用过饭,周秉烛牵起我的手,我挣扎了几下,未果。

他将我带到院中,天已黑,明月高悬,他带我飞坐到屋檐上,变戏法一般拿出两个酒碗和一壶酒,将酒碗斟满酒,分了我一个。

他拿着他的酒碗来碰我的,酒一下撒出去了大半,落在屋顶瓦片上,沾了酒的瓦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我看着他将酒一饮而尽,喝的又快又急,呛得咳嗽,红了脸,也红了眼,歪歪斜斜就靠在我的肩上。

他说他本是天上的小佛,下凡渡人苦厄的时候,遇见了我,应该说是我的前世,那时我叫周岁安。

周岁安出生穷苦人家,日子清贫,母亲给她取了名字,在她五岁那年去世。

父亲是个赌鬼,输了钱回家就会打骂她,在母亲死后,娶了村里的寡妇做续弦,自此以后周岁安日日吃不饱穿不暖还需干着粗重的农活。

周岁安及笄前一年,干农活时,被村里有钱有家室的地痞拖到了芦苇地里强要了身子,名声毁了。

父亲同地痞狠狠敲了一笔钱,然后她就这样成为了地痞的妾。地痞的妻是个悍妇,每次只要她怀了孕,就会被强迫喝下堕子汤,若是不愿,便是好几个下人围着轮流踢她的肚子。

十七岁那年,她怀孕了。这次没有人逼她喝堕子汤了,她染了疫病,被关在柴房里,任她自生自灭。

周秉烛就是这时出现的,他蹲在她的身边,问她想不想活下去,他是天上佛,可以帮她。

周岁安侧躺在地上,她的眼神如一潭死水,不知看向何处,并未因周秉烛的出现而有波动,“我不信神佛。”

“为何?”

“我曾诚心去求去拜,却无神佛相救,神佛若真愿意感念施恩,我何至于今日?”

周岁安说完就昏过去了,她的身体实在倦累。

她的声音因为连日哭喊,有些沙哑,又因为水米未沾,身体虚弱,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他却听明白了。

周秉烛还是救了周岁安,治好了她的疫病,但她六个月的胎儿实在没来得及,因为疫病,在周秉烛出现前就成了死胎。

他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初初醒来,摸了摸恢复平坦的肚子,不发一言。

周秉烛将她照顾的极好,三月后,周岁安拉住周秉烛的衣袖,“你这般照顾我,想得到什么?”

“你的名字。”

“周岁安,母亲愿我岁岁平安,”她松了手,垂了眉眼,“却是落空了。”

她反问他的名字,他答佛就是佛。

周秉烛从未见过这般的人,好像池里的月亮,因为一颗颗石子不停地落进池子去,碎成了无数块。

他不知如何才能让她开心些,便一日日陪着,反正凡人的一生,于他而言,也不过是须臾,只当是积善。

他教她写字,费尽心思哄她笑,陪她说话,周岁安就看着他,静静听着,有时也配合他笑笑闹闹。

他也同她说佛的慈悲,可她总是抿唇不应。

周岁安慢慢习惯了周秉烛的陪伴,她认了师傅,学了织绣,慢慢有了些名气。

周秉烛想,这便算是渡了她的苦厄罢。

某日,周岁安返家,说今日做了新的绣样,同他相衬得很,可以给他打一身新衣。

周岁安给他量身的时候,凑的极近,他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周岁安在他身前抬起了头,问他可是动了心。

他轻轻推开了她,转身离开了屋子。

他去了许多地方,帮了许多人,寻常人并不会像周岁安那般苦,像周岁安那般苦的人,都不是周岁安。

又是周岁安……

他把心经念烂都静不下来,都还要想着的人,是周岁安。

他回去了,他想回到周岁安的身边,这次,不是以天上佛的身份。

他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回到了屋子,没找到周岁安,而是在自己枕头下找到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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