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白影出现,阿琉带着身上的冬疆沐滚向了一旁,“抱歉,这个孩子,请问交给我处理可以吗?”
手背被那道白光划破了一条伤口,血液迅速变成黑色,阿琉力气一软,松开冬疆沐,滚在地上气息奄奄地说道。
“随你。”那个冰冷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前提是你能活下去。”
“多谢。”阿琉用灵力把手背上的毒素缓缓提取出来放至一旁的小瓶中。虽然依旧是头晕眼花,但是她已经适应了。对于江氏一脉而言,最强大的一直都是体质。
这么久,阿琉一直没有去黑暗中看过这位。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他们的接触方式。解开右眼的绷带,已经恢复如初了。
“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冬疆沐趴在地上哭的涕泪横流,握紧的手把掌心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任血液滴落。他何尝不知自己的母亲不是阿琉杀的,可是,在众人面前剥去母亲的衣服,在人子面前解剖母亲,这是何其残忍的事!
挣扎着、哭泣着、无助着地拽着母亲的衣袖,到最后的最后再被阿琉打晕。冬疆沐满脑子里都是母亲的样子。
“对不起。”阿琉低声说道。
“对不起有用吗?”冬疆沐嚎啕大哭。
“我会找到救你们的办法的。”阿琉沉声说道,“你的母亲,也希望你能过得更好。”
“为什么啊!你告诉我!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洪水泛滥,房子毁了、家没有了,哥哥也没有了。跋山涉水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又要因为父亲反对无休止的扩大征战而被族人针对!维和派的父亲被处死了,每天又要被放血制作那种莫名其妙的药丸,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不用天天放血了,来配合你这根本毫无用处的治疗,母亲又重病而亡!你告诉我!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说啊!”
冬疆沐一面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一面质问着阿琉。受伤的血在脸上留下鲜红的痕迹,这一声声质问撞击着阿琉的心。
“那北地的人又做错什么了?”阿琉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桌案上摇曳的烛火轻声问道。
“沐沐,冬疆氏族突然的出现在北地肆虐,不断攻占一个又一个氏族,驱使着他们和北地原有族群对抗。以自身为伐,自爆让血液中的毒素蔓延在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上。夜袭九黎,火烧赤幽,兵戎相见,血染北地。”阿琉垂下了头,闷闷地说着,“我的朋友们也要维护着自己的族群,我们有着不能后退的理由。”
“说到底,还是不可能和平相处不是吗?”冬疆沐发出凄厉的笑声,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渗人,“你就是在告诉我,我的父亲母亲一辈子追求的都是错的了?哈哈哈,为了他们的理想所献出一切的觉悟都是为了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虚妄!”
“不是的,沐沐。”阿琉抬起头看着冬疆沐的双眼,“不能后退不代表不能和平共处。我和我的朋友一样是在为了这个梦想而努力。”
“努力?你的努力有用吗?我父母为了这样的虚妄献出了自己的自由和生命,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冬疆沐指着阿琉的鼻子骂道,“你就是冬疆氏族的一个俘虏!你的性命就握在冬疆氏族的手上,现在连自保你都做不到!在冬疆氏族的眼里你就是一个蝼蚁,随时都会被捻灭!”
“留着你唯一的理由就是等着你的治疗方案而已。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你救不了冬疆氏族!就像你根本不可能实现你的梦想!谁也救不了这个被诅咒的世界!”冬疆沐笑的一脸绝望,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脸上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看着冬疆沐脸上的神情,阿琉将自己怀中的手帕放到了他的手上,而后撑着自己的力气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他说道,“或许努力不一定会实现,但是我知道,一辈子自怨自艾永远都不努力的话,是绝对不会实现的。就让我们来打个赌吧,内容就是,我一定会治好这种疾病。如果你输了的话,以后都要听我的怎么样?”
冬疆沐听到阿琉的话立即反驳,“这不可能!”
他这些天也听到过阿琉的自言自语,其实只是没有人回应阿琉的话罢了。但是不妨碍他知道阿琉正是因为没有进展才会进行尸体解剖。明明就在刚才她还在因为进展而头疼。
“就说你要不要和我赌就是了。”阿琉扬眉俯视着冬疆沐说道,“还是说,你不敢了?”
“谁不敢了?赌就赌!”冬疆沐握紧拳头说道。
“那就好,请拭目以待吧。”阿琉扬唇一笑。
看着阿琉转身前往桌案的背影冬疆沐大声问道,“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是绝对不会输的。”阿琉垂下头,任由发丝遮住自己的双眼,语气坚定地说着。
冬疆沐双眼瞳孔一缩,这样笃定的语气,阿琉那无所畏惧的信念坚定地传递给这里的每一个人。让冬疆沐忍不住想要相信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想要相信奇迹会有降临的时候。而那个奇迹之名则为阿琉。
当然,直到很多年以后,冬疆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