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先帝仅剩的两个儿子都性命堪忧。
太后险些昏死过去。
陈季宁却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情绪，既然要落水，那大家一起落，彻底把水搅浑。
大不了另从宗室里挑出一个好少年，没准比皇帝齐王都要好得多。
她站在人群之外，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恣意生长。
直到混合着激动、轻松的欢呼声响起，她才回到现实，立刻捂着胸口，似是十分关切地挤进人堆。
隔着一群缀满珠宝的脑袋，她看到陈元宁浑身湿淋淋地躺在地上，发丝零乱的粘在脸上，皇上也是浑身湿透，正焦急地抱着陈元宁呼唤。
声声泣血，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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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华宫内殿。
榻上陈季宁双目紧闭，好似已经没了气息。她的头紧紧贴在皇帝胸前，任凭皇帝如何呼唤也没有反应。
皇帝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无事时端得出沉稳老练，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藏不住心事。
陈季宁紧蹙眉头，劝道：“陛下自己也落水了，还是快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皇帝身上还湿淋淋的，连忙一齐劝说。
“不，朕在这里陪着宁儿。”
皇帝平静道，把陈元宁抱得更紧，昏黄烛光下，显得脆弱不安。
看着皇帝一脸深情急切，陈季宁心底翻开的竟是一片疑惑。
青梅竹马的情谊，当真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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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步履匆匆赶到宁华宫，还来不及行跪拜之礼就被打发到后殿诊治。
殿内气氛焦灼得令人不安，唯一还算让人欣慰的是皇帝与齐王都只着了凉，换上衣服再开过药便无大碍。
比起落水，皇帝对待陈元宁的态度更叫人害怕。陈元宁还没有醒来，皇帝便守在她床前，连自己浑身湿透也毫不在乎。
太后端坐在屏风外，命妇贵女们坐立不安，她们中间传出哀戚的哭声。
林愉用帕子掩面，断断续续地抽噎，委屈至极。
太后受到惊吓，颤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姑娘好端端地怎么会自己掉下去。”
太后已对此事下了定论，林愉煞白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回血。
方才她一路跟在众人后面回到宁华宫，似乎所有人的都在悄悄看她，似是而非，她低着头不敢说话，最可怕的是皇帝狠狠剜了她一眼，那神情好像是要将人吃了。
林愉跪在地上，一面用帕子拭泪，一面哽咽道：“我原先想着，湖中心的水流得更快，于是想带元宁一同去湖心亭上放灯，可......可是，我也没想到路上那么滑，才刚走几步元宁就掉了下去......”
林愉哭声哀切，又是太后侄女，她既然说了不是有心的，别人也不会为了陈元宁过分追究，纷纷附和说此事是意外。
可是，谁心中不存了个疑惑，林愉再如何娇生惯养，也不可能长到十六岁还不知晓雪天路滑。
太后顺着众人台阶而下，含泪道：“你虽是无意，却也太过不小心了，我得想个法子好好处罚你，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太后思索着该如何惩罚林愉，自家的侄女罚轻了恐不能服众，罚重了又舍不得，左右为难时还是陈季宁替她解了围。
陈季宁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略带喜色道：“禀太后娘娘，姐姐她已经醒过来了，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碍。”
太后松了口气，没有大碍就好，方才看皇帝不假思索就跳下去的模样，想必是极喜欢这个丫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真不知皇帝会做出什么更加过激的举动。
陈季宁道：“太医说了姐姐在病中不宜挪动。”
太后忙道：“这是自然，就让陈姑娘在我宫里安心养病。”
陈季宁：“按理说，应当是我照顾姐姐直到病愈，但臣女频繁出入宫禁实在不合礼数。所以还烦请林姑娘替我照顾姐姐直至姐姐痊愈......就当做是补偿姐姐了。”
听着陈季宁这一番话，林愉眉目间满是惊讶，回过神来连忙应下，眼中满是感激。
照顾人的活对于下人来说自是辛苦的，而对林愉这样的千金小姐却是陪着病人聊聊天，仅此而已。
陈季宁口中说是“补偿”，实际上是妥协、是退让，表明陈家不敢招惹太后。
孟姚玉同样惊得瞪大眼睛。
陈季宁什么事死后这么守规矩了。
拿着“不合宫规”做幌子，谁信。
之前协同齐王意图谋逆时，还不是日日拿着“仙丹”欺君，要不是她今日下午刚单独见过陈季宁，知晓她的真面目，也差点信了她装出来的纯良通达。
她有些失望，用口型对陈季宁说：“你疯啦？”，然后又拼命挤眉弄眼，暗示陈季宁闹个不死不休。
其实孟姚玉心中明白得很，今夜挑选的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