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早就被扒光了衣服,绑在外面柱子上。”
“墙头草。”谈怀玉侧身提醒。
杨启环顾了一圈其余少年:“墙头草怎么了?这叫审时度势。”
“看来学习不错嘛,小小年纪懂得这般道理。”谈怀玉语气中带着欣慰。
“阿姐……”
阿雁敲了敲赌桌:“不知姑娘商量好了吗?”
“来了。”
谈怀玉重新装上骰子,面不改色地来回摇晃。待掷壶慢慢接近赌桌时,她突然猛地晃了一下,接着快速将它倒扣于桌面。
人群中渐渐骚动。
“怎么还是二、六、四?”
有经验的赌徒直道输了,输了。甚至先行离去,只因他不忍看姑娘暗自垂泪的景象。倒是还有些不死心的,决定留着看戏等着兑赌注。一时间,走了大半。
谈怀玉隔着幂篱见以杨启为首的几位少年,趁着侍卫没留意,蹑手蹑脚地从后门溜了出去。身旁谈怀安神色焦急却不敢出声,生怕影响了她的发挥。
阁楼上高成耀看清形势后眼中闪过一瞬诧异,依旧准确无误地替陈浮确播报赛情。
“二、六、四;二、六、四。”陈浮确嘴中念叨着这些点数,心中漫起几丝异样。
不对,就算是祸不单行,也不可能一连两次掷到同样的点数,更何况这些数的对面就是正确点数。
陈浮确不屑一笑,也对,扮猪吃老虎她一向擅长。
可他又忆起那日僵硬的身子和脱靶的羽箭。
不过,万一谈怀玉就那么倒霉呢?她这人装腔作势,也可能是在故作镇定。
“还来吗?”阿雁瞥了眼还算冷静的谈怀玉。
“当然。”
谈怀玉照旧甩出骰子,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不过十息,就稳稳地将掷壶反扣在桌板上,没给任何人做准备,直接打开。
“三、五、一。竟是三、五、一。”
一人惊呼,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片刻间,整个楼下充斥着同喜同贺的笑声。
像是用一块蜜糖换了一把蜜饯。
谈怀玉愣愣地感受着属于她的喜悦被分享给了大众。
“阿姐,成功了!”谈怀安喜上眉梢,准备同好友诉说喜悦,转头却见他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叫做狐朋狗友。懂了吗?”
谈怀玉本可在第二局制胜,可心念一转,想试试谈怀安好友的心性,没想到还真给他上了一课。
谈怀玉语重心长道:“怨不得他们,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谈怀安沉默不语。
“阿雁姑娘,说好了,一笔勾销。”
阿雁点头:“姑娘,可否告诉我方才是如何赢的?”
“靠记忆。”
阿雁一愣,这还不如说靠运气呢。
“我还不知你姓甚名谁呢?”阿雁起身叫住准备出阳和坊的三人。
“谈怀玉。”
那边阳和坊仍未消散的欢乐气氛传到了阁楼。
“她赢了。”
“我不聋。”
他见高成耀似笑非笑,顿时明白又要调侃,陈浮确放下瓷杯,立马转身欲走。
“别追了,早走远了。”
陈浮确拳头捏得咯咯响,从嘴中硬生生挤出:“谁跟你说我要去追她?”
“好啦,不逗你了。”高成耀拉着陈浮确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你这回也要在校场待半月?”
“一个月。”
高成耀不由担心问道:“边关可是有了异动?”
陈浮确面沉如水:“不是。”
“边关苦寒,凛冬将至。近日我心中惴惴不安,早些准备,自然最好。”
高成耀犹豫片刻:“正所谓新帝上任三把火,这西梁主的第一把火先是刺激民生,第二把火又是改造旧制,这第三把火怕是会烧及边关啊。”
“西梁地处北边,每至天寒地冻之时,便会有游民溜至关内,抢掠食物,屡禁不止。”
高成耀告诫:“西梁虎视眈眈,定要谨慎行事。”
窗外悬起一弯新月。街道两旁摊贩林立,不断地向着来往的百姓吆喝。
三人相携出了阳和坊上了马车,嬉闹过后便是汹涌而来的平静。
谈怀安低头瞧着自己脚尖,有些心虚:“阿姐,都怪杨启,是他让我跟去长见识的。”
谈怀玉并没有去拆穿谈怀安一眼看穿的借口,只是淡淡地盯着他,这么看来怀安推卸责任的能力确实从杨启身上学到了皮毛。
“阿姐……”谈怀安早被她瞪得发怵。
“放心吧,我会替你说清。”谈怀玉话锋一转,“只不过,从今以后,不准再赌了。”
“我发誓。”谈怀安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