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容音姐,是不是有位叫杨启的阿弟?”
杨容音身子紧绷,半天才转过身,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缓缓吐出一个“是”字。
“没事没事。”谈怀玉浅笑着摆手,“我前几日恰好碰见,顺嘴问问。”
青琐见人走远,她同谈怀玉耳语:“小姐,我们上回见杨公子可是在阳和坊,距现在少说有一个多月了。该不会?”
“一个多月的事你还记得?”谈怀玉有些吃惊。
“小姐不也记得吗?”
“我不一样。”她自高烧醒后,什么都能记得。
谈怀玉弯唇:“看来上午应该不会有动静了。”
回到府中恰过巳时,太阳却躲在云层中不肯露面。
用过膳后,谈洵武来到谈怀玉小院,有些惋惜同她道:“怀玉,李密传信来说,南山并未见到有刺客踪迹。”
“或许是陷阱太明显了。”谈怀玉略一思索,“今夜,阿爹可否借我一个侍卫?”
“你我父女,何谈借字?”谈洵武招手欲寻李密。
谈怀玉忙道:“阿爹,有女子吗?”
谈洵武随即唤来一行女侍,对怀玉说:“你自己挑。”
“是你?”谈怀玉看向一个熟悉婢女,“那晚送粥,就是秋棠出了声,让我被阿爹发现的。”
秋棠立刻拱手作歉:“小姐恕罪。”
谈怀玉浅笑:“秋棠,你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亲人吗?”
“家住京郊,家中小妹与我相依为命。”
谈洵武当即拍板:“怀玉,从今往后,秋棠就跟你了。”
“跟了我,可要听我的话了。”谈怀玉弯唇,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谈洵武。
“你是我女儿,你还怕我会害你不成?”
谈怀玉笑着糊弄过去,心中却说,那可说不准。
谈洵武走后,只留下秋棠和谈怀玉两人相顾无言,不知过了多久,眼见着金乌西坠。
谈怀玉趁秋棠没注意时在小臂上绑上冷弩,换上大袖裙出了府。
两人来到长街,听着摊贩吆喝,看着繁华闹市,有些不知所措地乱逛。
“小姐!”秋棠拉住了险些撞上马车的谈怀玉,“没受惊吧?”
“没事。”谈怀玉扬唇浅笑,“那边人少,我们去那边。”
橙红的落日衬托天边渐渐加深的暮色,晚风携着早梅的清雅扑面而来,沿着小道走走停停,河中的花灯像是满天繁星落下,不断有人放着花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看来下元日,哪哪都是人啊。”谈怀玉抬头看空中飘飞明亮的天灯,“就连天上都有。”
“小姐,吃牵砻团子吗?”秋棠望向河边摊贩售卖的团子。
谈怀玉点头,找了家茶铺坐下,托手瞧着降临的夜色。
“秋棠,你知道哪儿人少吗?”
人多不方便动手,可也不能有意往人少处走。
“去人少处干什么?”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陈浮确径直坐到谈怀玉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谈怀玉瞥了眼买牵砻团子的秋棠:“人太多了,闷得慌。”
像是从远处急匆匆跑来,陈浮确缓了口气:“朱雀大街戌时舞狮,钟灵街有戏班子搭台唱戏,东、西两市一向人多。待戌时后,河岸处人渐少,我们可以沿河走去百花道,那边多是无人,并且有很多小巷。”
秋棠将牵砻团子递给谈怀玉吃下,然后多出的一份颇有眼力见问了陈浮确。
“多谢。”陈浮确接后尝了一口,“呸”地一声吐掉,“这家牵砻团子做的不行,钟灵街那家不错。走,我带你去吃。”
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谈怀玉的袖口跟他走去了钟灵街。
“陈世子!”谈怀玉一惊,示意秋棠赶紧跟上。
好在钟灵街不远,不过穿了几条小巷便到了那家商铺。
陈浮确叫小二端来新鲜的团子,努嘴:“尝尝。”
实在不忍心破坏陈浮确期待的眼神,谈怀玉称赞:“入口软绵,带着淡淡清香。确实不错。”
“这家店的桃花果子更是一绝,可惜现在不是春季。”陈浮确惋惜地摇摇头。
“世子是专程来此地寻我的?”
“怎、怎么可能。”陈浮确连忙否认,“我想放河灯,正好看见你了。”
谈怀玉温笑:“那我也吃过正宗的牵砻团子了,陈世子,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行,谈姑娘慢走。”陈浮确淡定阖了阖那双星眸,在暗处悄悄打了个手势。
难得没有人跟着,她们缓步一路沿着长街走向百花道。
四周商贩一个接一个的少了,燃着蜡烛的灯笼也由原先灿若星河变得稀稀拉拉。夜空的圆月将主仆二人的影子拉长,打在冷清的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