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你看我这姑娘怎么样?”
周妍姝停箸,眼底闪过诧色。
周遭空气似凝固般,他的心猛地悬空。陈浮确不安地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发现并无异样。夸耀道:“周家豪杰辈出,周姑娘也不例外。”
“我这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文能武,才貌兼备。善解人意,落落大方。尤其是……”而周维自顾自地介绍起来,恨不得搜肠刮肚找尽一切褒义词来夸耀自家小女。
常安见两人尴尬,忙缓和气氛:“周将军,小陈将军心中有人呢,就莫要给他介绍了。”
周维盯着陈浮确看了半晌,道:“常校尉,莫要再说笑了。”
“我没在说笑。”常安一愣。
“小陈将军怎么可能……”周维起了身,一个劲地咕哝道。
陈浮确听得直皱眉头。
什么叫‘他怎么可能’?他就不能喜欢一个姑娘吗?
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冷笑一声,随即不再理会。
“唰——”
一支冷箭直冲屋内,劈开了原本热闹温暖的气氛。
方才还急得踱步的周维登时倒下。
空气中传来甜腻的血腥味,一时间屋内侍卫严阵以待,婢女尖叫慌乱,撞倒的花瓶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有刺客,有刺客!保护世子!”阿福反应过来高呼,手忙脚乱地挡在陈浮确身前。
“起开!”陈浮确一把推开了阿福,急忙去查看周维伤势。“叫大夫!追刺客!”
周维左肩近心处中了暗箭,鲜血浸透了他黑色深衣,点点的,暗红的,像黑蛇在地板上蜿蜒。
中毒了。
陈浮确暗道不妙,当务之急是排出毒血。
他匆匆瞭望四周,见周妍姝攥着手帕,眼中含泪,面色苍白,呆滞地躲在柱后。
“周姑娘,借手帕一用?”
周妍姝登时惊恐回神,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紧攥的手帕因过度用力,突出了泛白的指节。
“周姑娘,手帕!”
周妍姝跌跌撞撞地跪到周维身前递出了手帕,豆大滚烫的泪珠砸到周维还有知觉的手背。
“妍姝,莫、莫要怨……我。”周维颤颤巍巍伸出双手,欲替她擦拭眼泪。
周妍姝忙抓住周维软绵绵的双手,看着周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颤抖,半天才喊出:“阿、阿爹。不怨,妍姝不怨。”
陈浮确一字一句:“周将军莫要激动,我正替你排出毒血。”
“世子,省、省力吧。我已、回……天乏、术。”
“别说话。”陈浮确用力挤出毒血,却发现怎么也处理不干净。“怎么回事?”
常安话中哀切,劝道:“陈将军,此毒乃噬魂散,且伤口靠近心脉,纵使神医在世,也是无力回天。”
“大夫呢?”陈浮确怒喊,好似他没听到那轻飘飘的八字就可以救下周维。
这可是在镇北府,内内外外防守极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周维却在他生活了近十年的府邸中遇袭!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医官惶恐地替周维把脉,半晌:“……恕在下无能。”
陈浮确心悬荡在半空,他亲眼看着周将军丧命却无能为力。
为何不是针对他?是这世子身份还不够晃眼吗?
“妍姝,早、些离开。去清、河寻……表姐。”话毕,周维搭在脸上的手霍然无力地垂下。
周妍姝慌乱抹了一把泪水:“……阿爹,是我错了,是我不懂事。阿爹!”
“周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常安拉起伏尸痛哭的周妍姝,“当务之急是找到肇事凶手,以告慰周将军的在天之灵!”
“节哀,我们周家只剩我一人,你叫我如何节哀?”她发间珠翠因方才跌撞松散狼狈地插着,双眸却恶狠狠地盯着两人,“若不是你们这些人,我阿爹怎会遭此横祸,为何不是冲着你们来!若不是这战祸,我们周家早就回到了清河郡,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若不是……”
陈浮确一掌劈晕了周妍姝,让婢女搀扶回了内院。
他冷冷环视惊魂未定的众人:“今日之事,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走漏风声,定会拔掉你们的舌头,扔到乱葬岗由你们自生自灭。”
下人们惶恐应下,四散离去。
“陈将军。”孙二恭敬地捧上一块碎布,“这是在距府门不远处找到的布料。”
陈浮确接过布料,仔细察看,指着一处暗纹:“常安,你看。”
常安摩搓,若有所思:“做工特别,不像是我们汉人之物。”
“西梁人崇鹰,这是暗鹰纹。”陈浮确瞧着不知何时漫天飞舞的鹅毛雪花,“这事儿不能惊动旁人。交给邵和,让他小心行事。”
常安点头应下,跟着陈浮确目光望向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