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虽不是什么力气活,但裴少虞毕竟身受重伤,全都忙完后嘴唇已经白的没了颜色。
额头上也开始不断冒起虚汗。
他没在意,认真将碗碟整理好,这才拖着伤腿走了出去。
刚走出来,就见祝潆倚靠在对面的门缘上,语气平静的开口:“开始吧。”
鉴于他今天早上表现不错,她大发慈悲的给他少准备了几种药,一会儿不会让他太过痛苦。
裴少虞点了点头,随即走了过去。
屋内此时多了一个浴桶,汤汁黑漆漆的,散发着诡异的味道。水面上时不时还会冒几个气泡,飘出几缕黑色的烟雾。
“把衣服全都脱掉进去,每天泡三个时辰。”
裴少虞没有犹豫,伸手拽上腰间的系带。刚扯开一根才想起祝潆还在。
他缓缓扭过头,“前辈,我自己可以,您不如先回房间休息。”
祝潆挑了下眉,也没戳破他的小心思,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走出去关上门,屋内便传来一声水花和闷哼声,随后再没有任何响动。
这小鬼倒是挺能忍。
祝潆有些意外,唇角浅浅勾了勾,带了几分深意。
她配的这十种剧毒之物不知道和这小鬼体内的毒哪个更厉害?
熬过去算他走运,熬不过去只能算他倒霉喽。
祝潆慢慢悠悠的回了房间,躺到床上决定补个眠。
唔…睡醒了再去验收,不知道这小鬼会不会变成一摊尸水融进药汤中。
*
裴少虞刚跳进水中,一股烧灼般的痛感沿着小腿一路蜿蜒向上,直接侵入他五脏六腑之中,让他不受控制的闷哼了声。
缭绕而又诡异的黑色雾气缠绕到身上,一路攀沿至胸膛,钻进他的血肉之中不断搅动着,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血肉一般。
裴少虞握在浴桶上的手臂瞬间青筋毕露,蜿蜒曲折的如同长蛇,不断鼓动跳跃着。
额头上的汗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如同雨滴一般噼里啪啦的落到浴桶之中。
他挺着脊背端坐在里面,极力忍耐着,恨不得立马咬舌自尽。
太痛苦了,比死都难受…
想要起身时,却又发现浑身无力,连眼神都开始涣散。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裴少虞意识越来越微弱,但内心又拧起一股劲儿支撑着他不能放弃。
在挣扎与放弃徘徊的边缘,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的时候。
房门从外推开,祝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进来。
“前…前辈…”
裴少虞勉强抬起眼皮,声音虚弱无力至极。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其他东西。
祝潆见人竟然还有意识,眼底划过抹惊奇。
这小鬼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生命力这么顽强,竟然扛过来了。
她眼底光芒大盛,比起试药,倒是对这小鬼顽强的生命力起了兴趣。
祝潆倒是好奇他能坚持多久?能在她手下撑过多少种毒药?
她装模作样的探手握上他的脉搏,语重心长的开口:“嗯,表现不错,第一步一般人很难坚持下来。你这小鬼倒是难得的毅力坚韧。”
“前辈谬赞…”
裴少虞想扯出一个笑容,只可惜太过虚弱最终失败,“…我没别的本事,就是比一般人能忍。”
这可不是能忍就行的。
祝潆心里想,她制的药她自己知道。
她目光重新落到裴少虞的身上,眼底兴味渐浓,这小鬼身上恐怕有古怪。
裴少虞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后,猛的想起他现在□□。幸亏这药汤是黑色的,遮住了腰部以下。
不过即便如此,十七岁的少年郎依旧觉得很难为情。
“前…前辈,能否先出去?我需要穿衣。”
祝潆闻言收回了思绪,看着他渐渐变红的脖子,轻挑了下眉。
“行。”
说罢,转身离开了屋子。干脆又利落。
裴少虞费了一番功夫出了浴桶,整个人似乎比之前更加的虚弱不堪。胸口的剑伤也因为药汤的灼噬而再次崩裂,滴滴答答的开始渗血。
祝潆在门外等的有些不耐烦,补觉补到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点。胃里空荡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开始烦躁。
啧…要不然还是将人给杀了吧。
垂在袖中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的摩挲。
这时,咯吱一声,身后门响起。
里面的人总算走了出来。
祝潆扭头看去,本来暴躁的眼神突然定住。
裴少虞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刚才洗干净的脸,又拽了下身上不合身的布衣。
“我那身衣服太脏了,所以就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