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翻开书，嘴里仍在嘟囔：“多看两眼终究是好的。”
周禾川的脚搭在课桌间，正依靠着椅背犯困，却又被教室外的脚步声吵醒，寻声探头瞧，目光骤然一怔：“她也在这里啊......”喃喃说，左腿随及收回力道。
“砰”的声响，铁制椅腿猛然撞击地面。
贺明伏身朝桌上一趴，下巴抵着木板，幽幽开口：“我要是考不好的话，就都怪你。”说完，却看见周禾川在收拾文具，好奇地抬眼，问，“你干什么啊？”
“咱两换个位置。”
周禾川刚将东西放在后排，又去帮贺明收东西，“赶紧的，你坐前面去。”
贺明挠挠头，满是不解地起身：“你不是不喜欢坐做最后一排吗。”
周禾川回头瞧了眼，见少女坐在自己这列，笑呵呵地说：“现在喜欢了。”
除却桌椅挪动的声响，教室内仅有二三人仍在交谈。
丁蓉专心翻看着笔记，嘴里默念单词，根本无心去理会周遭的嘈杂。
她认真地扫过最后一行笔迹，才将复习材料放入背包，安静地等待着监考老师的到来。
铃声响起，教室里骤然变得安静。
一位高瘦的男人走入教室，短发，戴眼镜，身穿蓝色衬衫，是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周禾川看见他就笑了，说：“没想到尽遇上熟人了。”
贺明悄摸着回头，小声问：“你认识他？”
“马平良。”
周禾川探身朝前倾，凑近贺明的耳边，说，“我妈以前的同学。”
贺明也笑了，乐颠颠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周公子，人脉就是广。”刚说完，椅背就挨了一踢，“哎呦，你踹我干嘛。”
“全都安静啊。”
马平良上推眼镜，将试卷袋摆在桌面，边垂眼解封，边说，“手机和书全部放在包里，把包交到讲台这边。教室里有监控，作弊者直接开除。”
台下顿时哗然，同学们纷纷开始收拾物品。
贺明嘟囔道：“我去，这么严格......”
周禾川见前排的少女站起，也赶忙拎包向前：“少说话，小心被老马听见。”
贺明吓得一个哆嗦，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丁蓉最先放下包，回到座位上，检查起考试所需用的文具。
周禾川跟了她一路也没寻见说话的机会，轻搓鼻尖，只能安心地应付考试。
“前排将卷子向后传。”
马平良边分发试卷边说，“右上角的姓名别忘写。”瞥见旁侧发呆的男生，屈指敲击桌面，“愣什么呢，拿到卷子就赶紧做。”
入学考试是综合性的测试，除却考验学生们的基础能力外，另有两道大题用来拉开学生间的差距。
丁蓉正反看了眼试卷，这些题目都在她的复习范围内，并没有出得太过刁钻。
她认真而仔细地写上姓名，就开始专注地答题。
九月初，康城市的天气依旧无比闷热，头顶的电风扇在‘嘎吱’作响。
笔尖与卷面摩擦的簌簌声，巡考老师缓慢的脚步声，和学生们思考不出答案的叹气，都让这方寸间的气氛愈加紧张。
周禾川看都没看后面的大题，却极为认真地对付起基础类的题目。他了解自己的能力，只要能把基础分大都拿到，这场考试就已经接近胜利。
时间在分秒过去，枝头的鸟儿停歇又飞走。
丁蓉第三次检查完试卷，依旧没有放下笔，拽紧纸张擦拭掌心的汗，双眼仍注视着自己的答案。
铃声响起，入学考试结束。
马平良背手于身后，说：“停笔，最后一排收试卷。”
周禾川就等着他的这句话，弹也似地起身，朝前排人伸手：“来来来，交试卷了。”
贺明颓然地趴在桌上，低垂着的手臂一摇一晃：“完蛋，我好多题都不确定。”
周禾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向前走，直到走近第三排，才缓而停下脚步：“咳。”探眸瞧了眼试卷上的名姓，微微扬起唇角，“原来，你叫丁蓉啊。”
丁蓉闻声转过头，在瞧见他时微微怔住：“你......？”一时没想起来，眉头悄然皱起。
周禾川咧嘴笑，正准备提醒她，身旁却有阴影覆盖。
马平良说：“你们这列怎么回事，试卷还没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