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他叫陆声;她看到赵或看她的疑惑……
真相是,她的世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袁荷和黎栎慌忙下车,华明朗冲袁荷点点头,之后她就被塞进了车里。
——我哥哥信神,他从小就不能行路,坐在轮椅上观天地,知世事,我小时候在奶奶家长大,没有朋友,经常被欺负,有一回我被欺负之后遮不住伤,被哥哥看到了,哥哥说我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不能一味的忍让,可是我不敢。后来有人当着我的面说哥哥坏话,我打架了,第一次,我打断了那个人的鼻梁骨,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一束光照进黎语的眼睛,发痛,但她没有躲避,好像是医生在和袁荷说着什么,好像他们都很紧张,黎语头脑发木,仿若僵硬了的行尸走肉,不比死人。
“我我我一天三顿饭不落的,每一顿饭我都是把药倒进碗里看着她吃下去,就就就有一次,我回家晚了,她在外面买的饭,可是那次我把药放进牛奶里让她喝了,没有断过,医生医生,一个月了,要不是那天她的同学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她平平静静过了这一个月,怎么,怎么会臆想出来一个什么人呢,医生我求求你医生……”
……
陈沐川,他们都不认得你了。
陈沐川,我又找不到你了。
……
两种记忆相互牵制侵犯,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能够相融,黎语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臆想,她夺门而出,跌撞在咨询室的走廊上,医生伸手拦住她的父母:“不要制止她,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让她去,去见见那个人,那个人应该是要离开了。”
“什么意思?”
“她走不出来,所以臆想出别的人替她走出来,但潜意识里她在自救,她在打破她的臆想,她比我们甚至比她自己以为的要强大,可能,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要知道她不会因为某一个人忽然之间的一句质疑而开始改变,在此之前她就已经要醒来了。”
晚风微凉,黎语靠着门外的大柱子极力要看清路上的来来往往,连妈妈都会被她现在的模样吓到,更不用说别人了,她不要别人觉得她是疯子。
“你好,盛安家园。”
她打了一辆车,瘫靠在后座,入眼是霓虹闪烁,车窗摇落,晚风冲击着她的脸,一瞬间她好像和七月末的那场夏风重逢了。
盛安家园门口黎语付钱下车,因为忘记拿司机找的零钱,被司机叫住,黎语随手接过直接揣进兜里。
盛安家园外的夜市刚刚开摊,不乏有人会看她两眼,她不在乎,穿过人群缝隙进了小区。
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位奶奶和谁说话:“砚砚,就是这姑娘,上次来说找一个男孩儿,我和她说的时候说是李家的,不知道她是不是找你啊?”
有个声音回答:“钱奶奶,那是袁阿姨的女儿。”
“谁?”
“3-601,袁荷阿姨的女儿,黎栎叔叔,您忘啦。”
“哎呦,真认不出来,小时候那么小,哎呀呀呀,老啦。”
……
这些对话进到黎语耳朵里的只有个开头,但只是进到了耳朵里,于她自己而言,一句也没听见。
601。
站在门外她掏出和自家钥匙挂在一起的钥匙,打开门,走进去。屋里空荡冷清,半分生活的痕迹都没有,闲置许久了,系着围裙做饭的江辞不在,插诨打科的陈沐川更没有。
屋门没有关,身后有人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黎语一颤,回过头却见一张熟悉的脸,只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事实是大脑白茫茫,她不知道该用哪一个地方去想。
熟悉的陌生人闯进黎语的自我保护范围,黎语跑出去,楼道里瞬间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这世界好多人,比张明凡下葬那天还要多,去哪里都有人,是啊,去哪里都有人,人们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然后问一句:“黎语,你还好吧?”
她疯跑在路上,路人路灯路边的小狗通通被她甩在身后,她只顾往前跑,她记得这里好像有一个什么地方。
“嗡~”
脑海中有一处好像清晰了——
黎栎抽空回了趟老家,那时候黎语还在小学。黎栎说在安城联系了一家医院,想带张明凡去看看,黎语很高兴,张明凡也很高兴,多年之后黎语才明白,那时候张明凡对于看病而发出的每一次高兴都是在宽慰她,他的身体他最清楚不过了,哪里还有什么可能。
可当时的黎语不知道,也没有告诉她知道。
他们来到安城住在当时黎栎和袁荷租的房子里,一个老旧小区,叫做盛安家园。
黎栎带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包括安城一中,也包括盛安家园后面不远处的老公园,公园里有一个人工湖,那时候晚上湖周会亮起彩灯,黎语想偷偷拽下来一个,被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