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非我不可呀?”
这是昨晚告别前,李拾月留给黄鹤云的难题,这可不是普普通通就能蒙混过关的问题,不是一句“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就能结束的话题。
因为她说,“我不相信毫无道理的喜欢,如果说我变成什么样你都喜欢,性格、皮囊、姓名、金钱、才华,你都可以不在意,那是我,或者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整容了,改了名字,不写小说了,性格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你还喜欢我吗?你喜欢的,还是你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吗?”
她希望他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如果他仅仅只是喜欢她明媚的笑容,照李拾月的意思,那就到这里吧,她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说,她是个明媚的人。
黄鹤云站在阳台上,连着抽了两根烟,也没想明白。
一开始,他确实喜欢她明媚的笑容,觉得她就像小区门口的丁香花,和阳光相互映衬着,柔和,美丽。
他喜欢她的皮相,也喜欢她的姓名,喜欢她说话时的腔调,喜欢她打本时灵机一动的模样,也喜欢她拿着纸巾擦泪时的模样。
他好喜欢她,就像喜欢一朵花。想要每天给她浇水,想要每天看着她,可又不像喜欢一朵花,她是站立着活生生的人,不是他想浇水时她就需要,不是他乐意看着她时她就乐意被看着,可他也乐意看她拒绝他的样子,她不该是一朵被随意攀折的花朵。
李拾月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抱着电脑发呆,打开自己的新书存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过看。
稿子已经在电脑里存了一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人头地,它们的主人现在连它们存在的消息也不敢公布。
公主躺在李拾月给她新买的猫窝里,用爪子够着猫窝上挂着的毛球玩,过了一会儿,它突然坐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李拾月,像是发现她已经坐在那里好久没动了,要确认一下她是真人还是木头,便上前,一跃跳上键盘,喵喵地甩着尾巴。
“诶!”李拾月连忙把它拨下去,关掉电脑,又俯身把它捞进怀里。
公主一直很乖,哪怕是洗澡的时候也一动不动的,李拾月不敢给它剪指甲,怕伤到它,它倒也藏得很好,从来没有亮出过爪子,就算蹬腿也从来没有划伤过人,软软的肉垫踩在身上,轻得连印子都不会留下。
“你怎么这么乖呀?”李拾月笑着举起它,把它放在肩膀上。
她没忘记,今天要送杨柠檬去机场。
她最好的朋友要离开这座生活了24年的城市了。
她一开门,黄鹤云正站在门口,听到开门声,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纸条塞到兜里,半天没找到兜在哪,一时尴尬,干脆慢下来,把纸条拿在手里。
李拾月静静地看着他,想听他说些什么。
黄鹤云也静静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嗨~”李拾月感觉没过几天,怎么突然不熟了。
黄鹤云紧张道:“呃,那个我想带你出去玩,露、露营!”
“今天吗?”
“今天。”
“好,那你先陪我去机场送个人吧。”
坐在车上,李拾月能看出来,黄鹤云措词措了很久,像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起这件事。
李拾月不问,她相信他一定找了合适的时机来说一句很重要的话。
杨柠檬的定位不是机场,而是机场附近的一家餐厅,她说要请客吃顿饭,就当是道别了,也让李拾月有机会认识一下她男朋友。
本来还害怕她遇到坏人,但在见到本人的那一刻,李拾月觉得,这俩简直是生活在城市里的金丝猴认识了另一只金丝猴,碰到同类了,太般配了。
为什么?
黄鹤云和李拾月到的时候,店里围了一堆警察。
李拾月惊得连忙下车,杨柠檬怕不是和别人在店里打起来了吧。
想多了,这就是杨柠檬报的警。
“不是,小姑娘,你看你这个袖子,肯定是不小心把袖子弄到油碗里了吧。”店长说道。
杨柠檬拧着湿透的衣服,气道:“我平时吃饭的时候,左手是耷拉在座位上的,这样也很有可能碰上好吧?而且照你那么说,我屁股后面的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为了讹你们自己倒的吗?”
“我们店里的小姑娘每天早上都会打扫干净的。”
“你们根本没擦椅子。”站在她身边的男生接话道,应该就是靳梳杭了,他气得面红耳赤,跟店长理论,“那个监控我看了,那个姑娘根本没擦椅子,我们刚看了好几遍了,她顶多就是擦了一下椅子靠背上面那个位置。”
“那我给你们洗。”店长说道,“你脱下来。”说着就要去撕扯杨柠檬的裙子。
“诶——”
靳梳杭先警察一步站到杨柠檬面前,“首先,她就穿了这一件,你们要是现在把它扒下来,这叫侮辱,其次,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登机去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