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去，他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地低下头颅任人处置。
头颅虽垂下，他眼中的不敢怨愤却一丝不落地在了村民的眼中，不见半分悔改的模样一下子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愤怒。
“吃里扒外的畜生，东市给了你什么好处，叫你如此恩将仇报！”
第一句骂声一出，像打破了什么禁锢，咒骂的声音随之接二连三地响起，皆向跪地之人涌去。
跪在地上的李江稳若泰山，仿佛没听见周围歇斯底里的骂声，任凭额头上的的鲜血滴露在地，也不见他动弹半点。
苏莯站在他前方一米处，低着眉毛俯视着他的头顶。今夜引蛇出洞，本意是为了防止他开口狡辩，对着她倒打一耙才安排的，倒没想还未开口，这人已将自己的罪状事吐了个全乎。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村民咒骂过几旬泄愤，待声音渐弱，苏莯才缓缓开口。
被抓了个现行，李江保持着垂着脑袋的姿势，对苏莯的话仿若未闻，做出一副任他们处置的样子。这装死的样子叫众人更加愤怒，才稍稍平息的谩骂声又升腾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儿至今未能痊愈，你便心安理得地与那刽子手串通一气，与那牲口有何区别？”
“... ...”
“嗤”不知是被那句话戳动，跪地之人终于有了反应，抖着肩膀发出一声嗤笑，“我儿？我将他养大，得不到半点回报就算了，他如今还反着来吸老子的血！”
已经走投无路，他不再遮掩，眼含凶光，露出了真面目。血滴不断从他的可破的额头滑落，在脸上划出条裂缝，被火光衬地恐怖狰狞：“他已经废了，难道还要老子为了他放弃送上门的财宝吗？”
“那村中人呢？”有人反问，“咱们平日对你如此照拂，为你儿筹集医治的银钱，还为你送去物件，你就这般恩将仇报？！”
当日东市匪徒来袭，李江的儿子被他们一脚踹断了好几根肋骨，靠着村中众人筹备的银钱才得以在镇中的医馆治疗，饶是如此，他的儿子也至今未能痊愈，甚至于下床走动都时分困难。
伤子之仇与村中众人对他的恩情叠在一块，叫苏莯从一开始便将他排除在怀疑者之外，却不想她竟是直接排除了个正确答案。
“那点三瓜两枣的施舍顶什么用？”说到这，李江看向他们的眼中都带上了怨恨，“还想要我感激涕零吗？都是来看老子笑话的！”
“烧瓷的银钱难道没分你吗？看你家中遭遇，咱们哪次不是多分了你几钱？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这般吃里扒外！”站在他身后的村民闻言，怒不可遏，忍不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就两三文钱你也好意思说是多分我的？我呸！”李江越说越激动，对着那人啐了口唾沫，“东市给的，是你们这群垃圾卖几辈子瓷器都赚不来的，你们这么慈悲心肠，把烧瓷的配方给我又如何，你们...啊！”
他的话还没说，站在他身侧的井肆听不下去了，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在他额头伤口处来回碾压：“如此说来，到还成我们的不是了？”
李江额头本就血流不止，被踩的直抽抽，依旧怨毒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方才把我们当做东市之人时，低声下气的，怎么到咱们跟前就这般叫嚣？”井肆弯下腰身加重脚下的力道，“是觉着我们不会你怎样？”
井肆平日率领蒋家守卫巡视周边，在村民的眼中俨然已成了个武力高强的守护者，李江敢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犯浑，却不敢招惹这尊煞神。眼下被他泛寒的眼眸盯着，愣是没敢再口出一句狂言。
看他安静下来，一直沉默着的苏莯才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物，将它放在了李江的面前：“今日闲来无事，我便上后山转了转，不想竟有意外收获，你瞅瞅，它是不是十分眼熟？”
看着熟悉的粗布，熟悉的黑炭字迹，李江紧咬着牙不作回应。他如今被抓了个现行，这东西除却为他多添上一笔罪名，还能威胁到他什么？
“更巧的是，回来时，我在那山脚下发现了个形状怪异的土包。”苏莯嘴角上扬，蹲下与他对视：“你猜，在那土包里面埋的，我发现了什么？”
听到她说山脚下奇形怪状的，李江瞳孔骤缩，狰狞的面上出现了难掩的慌乱，不顾被踩住的伤口猛地抬头。
他当然道那里面埋着的是什么，与东市谋皮，他自然知晓被发现的后果。为了被发现时能及时跑路，他早就将所得的钱财都埋在离开西绥的必经之路上，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
“唉，既是村中后山发现的，自然该是归咱们所有。”苏莯仿佛没看见李建惊愕的表情，继续说道，“真可惜，你若是没有背信弃义，这回可能分着不少的银钱，日后何愁过不上舒坦日子。”
“放屁！”李江双眼通红地盯着苏莯，挣扎着想要冲上去，却因为手脚被绑只能在原地来回扭动，“那是老子的钱，老子的钱！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