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权衡之下,沈慕言和陆远泽离开风陵城之后,同行了一段路,就分道扬镳了。
离开长安、返回长安的沈慕言,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状态了,离开长安的时候,沈慕言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回去的时候,她脸上充满了愁绪。
一路上,沈慕言都是郁郁寡欢,青黛和陆远泽都不在,也没人敢劝她。罗靖瑶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格外的快,他们回到长安城的时候,罗靖瑶远远就看到了城墙上明黄的身影,身为天子的他,在沈慕言回来的时候,还会站在城墙上等女儿回家。
沈慕言一路上所有的委屈,在见到皇上的时候,全都发泄出来了。
皇帝端详着沈慕言,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沈慕言,片刻说道:“黑了,也瘦了。”
沈慕言听到父皇的话,随即声音就有些哽咽,她扑到皇上怀中:“父皇,父皇青黛她走了。她不要女儿了。”
皇帝慈爱的抚摸着沈慕言的头:“咱们先回宫,阿言,别伤心了。”
他们回了皇宫之后,沈慕言先回自己的宫殿沐浴,然后去看了太后,她就知道这个时候来,罗靖瑶肯定在太后身边,太后不会拉着自己问东问西。
果然没猜错,太后虽然也心疼沈慕言,但是眼前她最心疼的还是罗靖瑶,没怎么顾及上沈慕言,沈慕言应付了两句,就去找了皇帝。
她特意挑的晚膳的时间,离宫太久,她早就想吃宫里的膳食了。
“父皇,看来儿臣来得正是时候呢。”沈慕言说道。
皇帝笑了笑,他让人给沈慕言拿了一副碗筷,想了想,他还是说道:“青黛的后事,朕派人去办,追封她为纯仪郡主,阿言,死亡是人生的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包括以后父皇也会死,你也得面对父皇的死。”
沈慕言用筷子戳着自己的碗,闷闷不乐地说道:“父皇,我不想面对这种事,青黛死在我面前,她的温度一点点变凉。”
很明显,现在沈慕言还不能接受谈论死亡这个话题,皇上把话题扯开了:“这些日子在外面都看到什么东西了,刚开始朕还能接到你的信,后来都发生些什么事了。”
沈慕言把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全部都给皇上讲了一遍,说到青牧城的时候,沈慕言怒从中来,十分不耻他们这种行为。
“父皇,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过分,凭什么看不起姑娘,看不起姑娘,还要拿她们赚钱,我当时都要气死了,父皇,你一定要好好管管青牧城,这种思想就不应该在我们这出现。”
皇帝乐于见到沈慕言关心这种民生问题,看着沈慕言对风土人情、百姓疾苦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越发觉得,沈慕言就是生错了性别,若她是个男子,皇位必定会传给沈慕言。
沈慕言想起来二皇子在青牧城的手笔,故意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句:“父皇,到底是谁选出来的王庆元,我在青牧城看到他治理方式,我都要气死了,青牧城变成这样,少不了王庆元的事。”
她就是故意提到这个名字的,王庆元是刘明利的门生,这件事朝野皆知,刘明利又是三皇子的外祖父,别人可能想不到这层,皇帝这么敏感的政治嗅觉,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慕言一眼,沈慕言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感觉,她知道她的小心思瞒不过皇帝,她也知道,皇帝肯定不会怀疑她左右立储。
“你啊你,这样也好,你一会替我去东宫跑一趟,告诉太子,彻查王庆元。”
皇帝并不反感沈慕言的小动作,他反而庆幸,沈慕言终于不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了,卖给太子一个人情,让太子记着她的好,等他哪天驾崩,太子继位之后,能对沈慕言好一些。
沈慕言趁热打铁问道:“父皇,你打算怎么处理罗弘毅和长公主姑姑。”
这个问题才是最棘手的问题,罗弘毅好说,想要造反,结果就是死路一条。如何处理平宁长公主和她的孩子,才是让皇帝最心烦的问题。
“平宁到底是朕的妹妹,就算朕想严惩,太后恐怕也不会同意,只能把平宁和两个孩子贬为庶人,终身圈禁,长乐是出嫁妇,跟罗家没有关系,就让她在长安住着吧,给那个许川弄一个闲职,说出去也好听一些。”皇帝显然已经思考过很久了。
沈慕言也预料到,肯定是这么个处理方式了,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皇帝还是顾念着手足深情,不想对平宁下狠手。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罗弘毅当时到底是不是勾结了国师,要是国师还存在着反动之心,朝堂就不可能真的安稳下来。
“父皇,当时我就怀疑罗弘毅肯定是勾结了长安城里的人,天下兵权分在四个人手中,父皇、陆将军、国师还有罗弘毅,陆将军跟罗弘毅是死对头,肯定不可能,父皇,你说会不会是国师?”沈慕言给皇上分析道。
皇上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的话,一切都只能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