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荷脑子里转了转，想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伊利斯看到她没什么反应，膝盖挪动，急切地凑过来，“抱歉，我不该那么暴躁。”
季清荷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事，反而感到困惑，一脸懵，“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伊利斯着急地撩开头发，恨不得摇醒季清荷，让她认真起来。
“我是真心想道歉！不是开玩笑！”伊利斯喊道。
季清荷面无表情地点头，“我知道。”
伊利斯抓狂，“那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之前那样你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你要什么反应啊？”季清荷故作委屈地叫道：“我就是没生气啊。”
伊利斯有点儿不相信，怀疑地看着她，“你真的不生气？”
季清荷不懂伊利斯的脑回路，毫不客气怼回去，“难道你是故意想让我生气？”
伊利斯急的跳脚，“当然不是！”
过了一会儿，伊利斯平复好心情，黑眸中流露出一丝复杂，对季清荷说：“不管怎样，之前要谢谢你，还好有你，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魔法阵。”
季清荷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发现魔法阵是迟早的事，没有我，当你冷静下来，也能找到魔法阵。”
“不一样。”
伊利斯认真地反驳，“你真的很冷静，帮助我也冷静下来，我很羡慕这一点。”
季清荷一愣。
羡慕？
伊利斯羡慕“冷静”这个特点，但这并不属于她。
这是“没有感情”所带来的结果。
“没有感情”让她无法理解伊利斯的心情，让她很难与别人共情。
季清荷沉默下来，她不知道如何对伊利斯说——不要羡慕她。
伊利斯并不了解她的情况，所以说出“羡慕”这两个字。
她不能责怪任何人，因为伊利斯并不知道她“没有感情”这件事。
季清荷此刻感到一点点难过，伊利斯在夸赞她，但这份赞美并不属于她。
季清荷安慰自己，“没有感情”不也是你自己吗？理所应当，这份夸赞当然属于你啦！
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胡说八道！这根本不是你！”
季清荷回忆在“书店”里的自己。
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安静地在书架之间行走。
无穷无尽的书海，找不到出口的书店，她的心中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她的内心空荡无比。
当伊利斯恼怒且惶恐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你先休息，我去前面看看。”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她并不关心伊利斯。
她的心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她只是听从理性的安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更高效的做法。
而无所谓地忽视了伊利斯。
犹如隔着一层薄纱一般，她远远望着伊利斯的挣扎，自己站在对岸，岿然不动。
冷眼旁观。
她对伊利斯的种种负面感情没有丝毫动容。
季清荷回想着，渐渐生出一丝凉意。
她不是一个正常人。
她冷静地想着，下了这个客观的评价。
“没有感情”，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喂，喂，别走神啊。”伊利斯不满的声音喊回了她。
季清荷回过神来，最后她只能说 “不用羡慕我，你自己好好努力吧。”
伊利斯撇撇嘴，挪回原位去看书。
季清荷从书堆里又找了一本新的书看起来，这次看得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是正常人。
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感情这件事，但此刻她再次认识到自己的不同，格格不入。
甚至令人害怕。
这个事实此刻如此清晰地摆在她眼前。
不论是否认识，人类作为集体动物的本能会让他们对受难的同类感到同情、悲伤。
或者感同身受，物伤其类的难过。
可季清荷没有。
这样的她，还可以被称之为“人”吗？
这样的她，还能够好好生活在这个世界吗？
季清荷没时间思考，逃避一般埋头苦读。
伊利斯没注意到季清荷的不对劲，又急着去看书。
在伊利斯的不懈努力之下，伊利斯成功读完了手上的书。
伊利斯兴奋地从地上蹦起来，飞一般蹿到魔法阵前，激动地打量。
“季清荷，让我先来试试这个魔法阵！”伊利斯抱着手里的书，站在魔法阵前跃跃欲试。
季清荷不懂他哪里来的好胜心，好整以暇地端详他。
恭喜伊利斯先生在这场单方面竞赛中获得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