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您老人家说行自然行。得嘞,下回老裴有事小的第一个上,千万可别伤着咱们裴大人的毫毛。”
桑怀还在念叨不停时,被兰利瞪了一眼后起身跟后面人换了座位。说来奇怪,许弋上车时扫了一眼,整车就只有兰利身边空了一位,桑怀去了后面却不见后面人来前面,扭头看去无一站人无一空位。
“不想问问?”
兰利拉回她的注意力。
“兰姐,三号楼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齿轮还是地下世界,我又怎么上来的,我浑浑噩噩完全搞不明白。”
“可你又觉得很熟悉,对吗?”
许弋呆住,终于理清早上这一路上心里说不出道不明的异样感觉。对,就是熟悉。
身临其境的熟悉感伴随着无法追忆的陌生感,同时在折磨着她。
就像你在某个时刻因为某个点而惊觉自己经历过或接触过某件事如出一辙。
不同一刹那的熟悉感,昨晚的一切在许弋眼中像刻在骨头上,熟悉得似乎是她胸腔里的某一根肋骨,与生俱来却又从未谋面。
兰利轻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不着急慢慢来,咱不着急等那一天。”
她的安抚似乎有某种魔力,许弋脑中的牵扯慢慢淡了些许,才想起来追问宿舍楼里的到底是什么。
车程较远兰利语速缓慢却也只说了大概。
大概就是很多年前,有人在此处结阵修炼,不过年代久远修炼之人如何不得去向,空了的巢穴自然奇货可居,便有了旁的物什鸠占鹊巢。此处本是极阴之地,后来建了宿舍楼毁了阵法上加护的护灵阵,女生宿舍加上英气外泄,自然招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为什么之前就没事?”
当许弋听见里面那具骸骨来自一百多年前,忍不住问道。
“对啊,原来就没事,直到你进入麒麟,这里面的阴阳平衡被打破,它们想对付的是你,不过你那同学也不冤枉,无辜占了你的运势才被不长眼的东西错认当成是你,可惜,再过个三五年也就成型的东西,生了不该有的贪恋落在裴九夏的手上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兰利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弋倒是听得认真,只是她听到“想对付的是你”这儿就没了。
“兰姐,我今天白班,我想晚上去医院看看我同学,怎么说人家也是代我受罪,我不去看看不安心。”
“随你。”
兰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挤出几丝笑容。
回去的车程过半,许弋又问了姜维维后来的事,听兰利的意思后面事情交由桑怀处理,他那人技术硬又是典型拿钱办事儿,对上姜家可谓是如鱼得水不捞的盆满钵满誓不撒手。
到这儿许弋也算听明白,这家公司游荡在官府和法律之外,虽然国家也有能办此事的人,但怎么说呢天南地北谁都有差事儿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件先到先得三五件推推搡搡七八件甩不脱。
许弋担心自己往后上白班,再看不到昨夜的大场面,有心想着转班被兰利一句话否决,这倒是在她意料之外,经历这一天一夜,许弋算是看明白了,兰利是少有除了她爷爷外对她有求必应的第二人。
她还想磨蹭两句,车子停在院墙外,明明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眨眼就到了跟前。来不及说话,众人纷纷下了大巴,洗漱在小楼后的淋浴房,食堂预备了早午饭,等其他人歇下已近中午,许弋做着与前一天相差无几的工作,整理房间:兰利给她提供的宿舍就在大厅旁的隔间,三十平米的房间含独立卫浴,已经简单装修过只是许久没住人积灰颇深。许弋打扫完房间又将院子收拾一番,门厅石阶上的鞋子刷洗得干干净净,至少经过昨晚知道上面沾了是什么,清洗起来心里也没那么胆怯。
等到第一抹夕阳余晖照进大厅时,大厅东北角的电梯缓缓打开,背着长剑的黑衣男子压低着鸭舌帽走至许弋跟前,许弋被她身上的寒气吓一跳,连忙后退数步道:“裴主管,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