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在最后一行字上停留,做该做之事,不多嘴不多看。
把纸条塞在马车的熏香炉里,赵恒整理好衣服下车。
朝上赵恒如以前一样沉默的从头站到尾。
朝会结束,赵恒没有着急去找骞侍郎,而是看着二哥与他一起留在殿里听政事堂议政。
赵光义没有阻拦,殿里的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多嘴。
宰相吕蒙把北面的情况整合后汇报给官家:“三股不到万人的小叛乱已经全部安抚了下去,贼匪绞首示众贼众根据情况重新给田。今年天灾较少,税收上各地所呈报来看与往年差异不大。”
再不懂政务也知道民生恢复需要时间,人祸肆虐地方怎么可能不申请免赋税,吕宰相?
赵恒皱眉按下心中不解。
一个多时辰后,刑部尚书汇报完,赵光义才点头让都离开。
赵恒放慢脚步落在最后面。
批阅奏折的赵光义看着欲言又止的儿子:“说吧,有什么意见。”
“爹爹,我觉得这样收税还要有人反,朝廷该给施恩。”
停在纸上的笔多停留了会,染出一点圆墨,赵光义把笔放在笔架上。
意识到这不是该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赵恒汗流浃背。
“往日你不会留下,今日是什么原因,说实话。”赵光义用眼神压着赵恒。
过了几瞬赵恒避重就轻道:“儿子想学二哥。”
最开始跟着老二起码不会犯错可他连照猫画虎都学不全,心软也好蠢也罢,还是缺历练。赵光义嘲讽:“你若真这么灵透刚才的问题就不会张口,回去找你教的人问吧。”
被赶出来的赵恒看到在屋檐下等自己的赵元僖。
赵元僖见他灰头土脸的出来,笑着点头。
“走吧,同路。”
都是出宫,赵恒被半架着和赵元僖一起。
“昨日我送的礼有些不周到,一会你等一下我备了几本孤本你替我转交。”赵元僖用最平常的语气说道。
眼神要是能杀人,赵恒早就把他杀死了。
“二哥玩笑了,那也是你弟妹,瓜田李下不合适吧!”
他越是在意赵元僖越是要提起:“我守君子之礼托你转交,三弟不会连这都不放心?”
上不得下不得的赵恒,憋了一路的闷气。
等宫门口分别时,许王府的侍卫捧来孤本,赵恒阴沉着脸收下。
马车滚动,到了工部赵恒已经能重新挂起温和笑容。
骞侍郎过来相迎,赵恒道:“昨日听君一席话方觉得自己的不足之处太多,不劳烦大人陪着了,给我些案例让我先学习一番。”
早朝后的变动瞒不过人,骞侍郎不再糊弄把赵恒带到靠近后面的清净房间内,过了一会几个小吏抱来一推图纸和书。
“王爷这是去年朝廷拨了百万两白银修的汴河明细,图纸、账册、调用人工都在此。王爷能看懂一二,就是大宋百姓福气。”骞侍郎躬身行礼后,把房间腾出给赵恒。
长两米宽一米的桌子上摆满了书纸。
赵恒头疼的望着这个小书山,从中抽取了一本。用料的账册,密密麻麻看的人无从下手。
也就半天的时间,下值的时候赵恒连走路都有些虚浮。
在角落看着的骞侍郎平静的问深居简出的工部郭尚书:“你觉得韩王明日还来吗?”
郭尚书摸着自己全白的胡子:“若是许王他都不会由着你把他仍在一边,韩王嘛,来不来看他自己。”之后本也全凭官家心意,臣子何必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