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北斗的船长倒也确实不愧是又一个来自璃月的女子,但对于久经江湖的楚留香来说,反而是北斗这样性子的人相处起来更加轻松自在。
她有一支名为南十字号的船队,但如今的规模也实在并不大。
作为这支南十字船队的领头人,北斗听到楚留香说起凝光就有一肚子的抱怨。
“说什么璃月港船运生意已经饱和,非要把我踹出来再重新组建自己的船队。”北斗一边喝着酒,一边皱着眉头对楚留香和万叶几人大倒苦水,“重新开始也不是不行,但连一丁点的启动资金都没有就太过分了吧?”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显然已经积怨良久,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我连几口酒都舍不得喝,闻到酒香就开始流口水!谁能有我惨啊!还有那该死的巡抚和县尉,不就是没及时给他们上供银两,至于两个眼珠子都长在我身上?!尽给我挑刺!”
她面上晕出几分浅薄的醉意,凑过来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气愤道:“压着我的船队整整三个时辰啊!楚香帅!我们明明回来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却还连累你等这么长时间,楚香帅!你说这事是不是得算在他们头上?”
楚留香满脸无奈地应和了几句,于是明艳的女人便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站起来踩在凳子上,举起手中玉白的酒杯,“喝!都喝!叫那些烦人的糟心事都见鬼去吧!”
北斗右手边俊美的少年人似乎注意到了楚留香的视线,礼貌地抬起手,冲他举杯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楚留香当然也已经从北斗那里知道,这个少年人,便是来自于稻妻,是他南海之行的终点。
但知道归知道,面前的少年样貌实在太具有欺骗性。
他的年纪并不大,一身枫叶作衬的红黑色浪人服饰,倒确实和先前看到的散兵有些微的相同之处。银白色的发丝右侧,挑染一样留着一簇显眼的红,而在那张俊秀的面颊上,一双温和平静的双眼总含着些浅浅的笑意。
而他的一举手一投足,显然是受到过良好的贵族教育。
就连执起或放下酒杯的动作,也下意识带着些难以更改的习惯动作。
如果不看此时的场合,楚留香险些以为自己不是在一艘大船上与人饮酒,而是置身于世家贵族迎来送往的宴会之上。
但错觉到底只是错觉。
面前的少年人眉眼有笑、腰间带剑、指尖有茧,且定然也武功高强、饱经风霜。
北斗已经开始喝的东倒西歪,一把搂住少年人的肩膀,大笑出声,“万叶!我的好兄弟!只有你陪我出来闯荡!来,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万叶无奈地接过酒杯饮了一口,转头规劝道:“大姐头,我们明天还要再去一趟白云城,你不是答应了叶城主吗?如果喝醉了,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北斗的眼神有些发直,“是吗?还有几个时辰天亮呀?”
万叶自然地伸手拿过北斗手中的酒壶,“现在已经丑时了。”
北斗呆愣住,“已经丑时啦?”
万叶点头,笑道:“大姐头快些休息吧,这里有我来照顾客人。等我们明日的事了,再和楚香帅他们喝过。”
北斗皱着眉头,艰难思考着,“你说的对。哎,若是白云城的生意能谈下来,我们也不用在这南海死磕到底了。”
万叶应下了她的话,又扶着人进了船舱,外面的四个船员本已经被北斗灌醉了七七八八,这时候见北斗走人,也忙起身告辞,互相搀扶着相继离去。
等万叶回来,整个酒场上,居然只剩下了楚留香在怡然自乐地品着酒水。
楚留香当然还没有醉,哪怕他实际上才是被灌酒最多的人,他也还没有醉。
“楚香帅。”万叶悠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先前听您说,您来这一趟,是来找我的?”
楚留香点头,看向对面的少年,“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想要从你这里,了解有关散兵和稻妻的事。”
万叶似乎愣了下,“散兵?”
“唔。如果您为此而来,恐怕要叫您失望了。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万叶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我在稻妻之时,也并未有所耳闻。”
楚留香解释,“散兵是他在愚人众的称号,却不是他最初的名字。”
“他曾言明,自己是雷神造物。也曾有过人偶或倾奇者这样的代称。”
万叶惊讶,“雷电将军的造物?”
他摇摇头,轻声道:“真是抱歉,楚香帅,我并不知晓这些。”
“但据您所说,如果这位散兵,当真是将军的造物,那恐怕也不是我等凡人所能了解到的。”万叶笑了笑,“我在稻妻,最接近雷电将军之时,也不过是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窜而出罢了。”
“至于稻妻,我已有很长的时间未曾回去过。如今的稻妻是个怎样的局面,我也无法给予您想要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