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2 / 2)

是这样的人!亏得老夫从前还敬他是个正人君子!”

“祖父,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顺水推舟,把这门亲事作罢了吧。”

左光路冷哼一声:“亲事自然要作罢,可老夫非要让他急上一急,说不定能露出什么马脚来。”

左思音不解:“祖父一向直来直往,这回怎么拿捏起人了?”

“梁王实在欺人太甚!”左光路在房中走来走去,怒目直视。“他想退亲为何不明说,非要做出这等阴暗小人的行径,难道以为我们看不懂么!”

“梁王心思重,从前我们不知,经此一回,也算对他认识明白。”左思音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寒。“祖父,这件事若不是方妹妹一心相助,只怕我们还蒙在鼓里。对了,徐瑞先生何时登门,方妹妹那边可有信来?”

左光路摇头:“还没有,听说方家的少将军明日就要进京,漠北的事要奏报,江首辅那边在安排送往漠北的军需,连带着徐瑞也是忙,想来得再等上些时日。”

左思音了然道:“祖父,我们倒不急着见徐先生,暂且放一放也无妨。不过,若确如方妹妹所说,梁王心思重,只怕会想方设法,派人探进我们的宅子里来。”

“要不我们加派些人手?”

左思音却道:“若是把宅子看得紧了,梁王必会多心,觉得我们有什么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依我看,一动不如一静,我们什么都别做,在与梁王断亲前,我日夜都在床上躺着,以防有人来探。”

左光路叹了口气,一拍桌几:“没想到老夫纵横疆场一辈子,到头来竟被一个阴暗小人给拿捏住了!还让音儿你如此遭罪!你本就是个活泼爱动的孩子,日夜躺在床榻上,怎生熬得住啊!”

“祖父,这算什么?”左思音认真道。“梁王谋逆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我不过是在床上躺着,做做样子罢了。若真能因此查出谋逆的实证来,岂不是护住了国朝根基?”

左光路眼底略过赞许之色:“不错,为人臣子,当百计守国。你爹爹在玄海滨抵挡东瀛人,为国朝出生入死,总不能让他后方失陷,遭梁王这个自家人背刺。”

祖孙俩说了一会话,眼看夜色将起,左思音怕元轼派人暗探,赶紧吃了余照给的药,在床榻上躺好。

入夜深浓,三更的梆子敲了又敲,一个黑影从左家大宅跃出,直奔到梁王府内才缓了缓步子。

黑影进了书房,就着屋子里的昏灯,对元轼一拜:“王爷,属下亲眼所见,左姑娘的确病重。”

灯花爆了一下,元轼拿起一把小剪子,慢慢剪着灯芯:“左光路可有退亲的意思?”

“还没听说。”

他皱紧了眉头:“难道左光路还想把这个没用的孙女,嫁给本王?”

“王爷,属下瞧着,多半是左家忽然出了这样的大事,一时间还没回转明白王爷的意思,这才不提退亲的事。”

元轼“啪”地扔掉剪子,脸色愠怒:“这些话本王岂会不知?可如今本王两手空空,虽说有个徐瑞,可他未必是靠得住的。呵,说什么替本王拉拢张烈,这都几日了,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他提笔刷刷几下,写好一封问安笺:“明日再让人走一趟,左光路再怎么忧心孙女,也不能坏了本王的大事。”

“王爷放心,明日一早,属下就安排小厮送去。”

元轼背了手,走到门口忽然侧头道:“方孚远明日可是要进城了?”

“是。”

“他的右臂如何了?”

“属下早就派人打点了一路,方孚远从漠北到京都,走了整整两三个月,一个医家圣手都没寻见。想来眼下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机,这右臂多半是废了。”

灯火昏黄,隐隐绰绰地映着元轼的半张脸,颇为阴森:“很好,戎族没能拿下他,让他活着到了京中。既如此,本王就再送他一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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