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漆黑的床单上,雪白在下,摊成软泥,麦色在上,犹如失去理智的猛兽。
床头有节奏地撞在墙壁上,一下又一下。
疯狂。
满地都是疯狂尽兴后的味道,好似五月石楠盛开。
中央空调悄悄开着,已经降到16℃,然而床单上还是不停地有汗珠、清水,滴落、洇湿。
从知知两腿酸软,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无休止的冲击,让她觉得自己快要死。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忽然停了。
滚/烫接二连三地灌/注。
好一会儿,喻复呼着气,慢慢退出来。
白色溢出来,落在乱七八糟的黑色床单上,有种糜烂到极致的美感。
喻复看着看着,又有了精神。
没等他动作,从知知在半昏半醒中惊恐地睁开眼,她抬起酸软的腰肢,慌乱道:“你……你没带T?”
喻复轻笑了下,凑上去吻她:“怕什么?我们都要结婚了。”
从知知哑口无言。
很多事,她都没有发言权和决定权,喻复好像并不在乎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是把他自己喜欢的一些东西强加给她。
就连要生孩子这种事,她都无法拒绝。
从知知感到绝望。
难道她真的要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喻复操控一辈子吗?
*
喻复到底没能继续。
他的手机响了,好像公司有要事需要他处理。
没多久,他就洗好澡穿上衣服准备离开:“今晚我可能回不来,不过我明早肯定能赶过来,你乖乖在家等我。”
从知知虚弱地躺在床上,她在A城举目无亲,抬头无故,也没有正式工作可以结交同事,不在家等着,又能去哪儿呢?
等喻复关上门,她强撑着困倦的眼皮,下单了避孕药。
外卖预计半个小时到达。
可是小区私密性过好,想上楼必须刷卡,外卖员没有办法进来,她只能自己去楼下拿。
缓了一会儿,从知知迷迷糊糊起床,却脚软的差点跌倒在地,勉强走到衣帽间,灯一打开,满墙的高奢沉静地立在玻璃柜里。
她从里面拿出一件长到膝盖的长袖格子衬衫,穿在身上。
十几分钟后,外卖员快要到楼下了,她一边给外卖员打电话,让他把药袋放在楼门口,一边坐电梯下楼。
到了一楼,确认只有地上那个药袋没有别人,她才刷卡开了门。
顺利拿到药袋,从知知也松了一口气,一边揉着腰,一边等电梯。
没几秒,电梯门打开了。
她刚要抬步往里走。
看到来人,倏然一僵。
苏又黎穿着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正打算往外走。
见到从知知,他也愣下了,本要走出电梯,却停在电梯里。
好似世界定格,一人在门前,一人在门后,彼此相顾无言。
僵持两秒,苏又黎抬手摁住了电梯按钮,不让它关闭。
“要进来吗?”他问。
从知知看了眼旁边的电梯,显示上了顶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而她已经腿软得走不动了。
只好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徐徐上升。
从知知攥着药袋子垂着头,贴在电梯壁上,离苏又黎远远的。
今天早上还说再也不见,今天晚上就相逢在电梯……苏又黎为什么在这里有房产啊啊啊!!!
气氛压抑却横生暧昧。
苏又黎推了推眼镜:“身体不舒服吗?这么晚了还买药?”
从知知确实身体不舒服,但却是难以启齿的不舒服,这种事也没办法说出口,就不太想搭理苏又黎。
可最终,她还是小声道:“一点小问题。”
苏又黎点点头,又问:“你的脚伤好了吗?”
从知知垂眸看了一眼踩着露趾拖鞋的脚:“本来就是小伤,都已经结痂了。”
苏又黎视线也跟着飘过去,莹白的脚趾裹在粉色毛绒拖鞋里,更显白嫩……他的视线又慢慢移过来。
过了几秒,他拿出手机翻了翻:“你好像还没有通过我的V信?”
从知知默了默。
她只是和苏又黎说过两句话,接受了他一两个创口贴,喻复就发疯两天了,要是被喻复知道她有苏又黎的V信,那要疯成什么样?
没得到答案,苏又黎把视线从电梯墙壁上的倒影,移到从知知身上。
然后他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从知知的侧脖颈,一个接一个圆扁的紫红色印记,挨得很紧。
即便没有过X生活,苏又黎也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他脑中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