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遇至今,七年时间,从知知还是第一次对苏又黎说这么狠的话,她说得嘴角颤抖,心里痛苦。
苏又黎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眼圈似乎也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我只是觉得喻复对你不够好,我不甘心……”
“这里有那么多间空屋子,却没有一间是你的画室……”
“你以前追求我最狂热的那段时间,也每天泡在画室好几个小时的……”
“知知,他不让你画画吗?”
……
苏又黎走了,带着他的浴袍,原样来的,原样走的,很是狼狈。
门被关上了,屋内屋外只剩风雨声,偶尔雷声附和。
从知知重新坐回沙发上,但追剧的心情已经没有了。
她望着自己的手指,白皙润泽,纤直柔软,是双很漂亮的手。
可惜它再也无法画画了。
三个月前,她被抢走包的那个夜晚,她独自走在过江大桥上。
明月当空,滔滔江水,千百声车辆鸣笛,初夏的晚风把她的泪水吹干在脸上。她的手掌慢慢按在栏杆上,只需轻轻一撑,她就能跳下去,从此远离世间所有烦恼。
可她没跳。
或许是对母亲的责任感,或许是不甘就这样对命运妥协,或许还有什么隐藏在心底的遗憾未能如愿……最终她拍拍手,顺着大桥溜回了家,然后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第二天的宣判。
可这天之后,她对画画就有了心理障碍。
父亲曾在她高考前夕说过,迟早有一天她会后悔没接手他的产业,而去学什么漫画。
她现在开始认同父亲说的话。
以前她自命不凡,蠢如鹿豕,认为自己离开父亲的怜爱和认同,也能好好活下去。
现在她却冷血理智,甚至开始想,如果当初顺着父亲的心意,放弃漫画,出国学金融学管理,即使从家破产,父亲也不会如此果决地放弃她,她也不会在面临八千万负债时,毫无回击之力。
有钱人家和普通人家是不一样的,享受了什么东西,就要去背负什么东西,如果不去背负,也将丧失享受。
有钱人的亲情更是关乎利益,当你丧失了价值,也就丧失了亲情,丧失了一切。
其实鲁灵灵骂她骂的对,离开她那个能赚钱的爹,她从知知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行。
*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的仿佛能冲刷世间一切污秽。
不远处的置物架上,一朵即将枯萎的百合花,随风摇曳。
从知知半眯着眼,躺着在柔软是沙发里都快睡着了。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怒气冲冲地破开了。
从知知吓了一跳,起身望去。
喻复发梢微湿,带着满身寒凉的水汽,大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四处打量,像在找什么,这个举动和几天前他喝醉时一样,从知知皱了皱眉。
似乎没找到,喻复敛了眉眼,快步来到从知知面前,一把将她公主抱起,直奔卧室。
从知知被惊到了,在他怀里挣扎:“你干什么?你不是今天不回来吗?”
闻言,喻复胸膛起伏,好像在强忍什么,到底没忍住,双眼血红地盯着从知知:“我不回来,好让你和苏又黎滚上/床把给我绿了是吧!”
从知知睁大眼睛,声音嘶哑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看得清清楚楚!”
喻复把从知知扔在床上,岔开/双膝,压在她身旁两侧。
他开始解/腰带:“从知知,你可真行啊,我不过今晚不在而已,你就能让苏又黎上门,在我们的房间里,穿着我喜欢的衣服,让他亲你是吧?你们亲的可真激烈啊……”
他俯身,大拇指按在从知知的唇瓣上,使劲来回擦,擦得干皮都要出来了才罢手:“……舌头都伸进去了啊,草他妈的苏又黎!”
从知知心里的惊怒还没爆发,就先意识到一个毛骨悚然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
喻复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不管不顾地去吻从知知。
纤细白皙的两只手腕,被一只麦色大手攥住,按在床单上。
口齿间的咂啄声比窗外的雨声还要大。
没几秒,喻复嘶了一声,皱眉退了出来,唇角流出血,是从知知咬了他的舌头。
从知知双眼发红:“你是不是在家里按了摄像头?你监视我?”
喻复抹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我难道不该监视你吗?我要不是监视你,我还不知道你要出轨!你中午答应我什么?你说你从知知绝不会出轨绝不会背叛我!虚伪!”
从知知愣在原地,心口的窒息慢慢上涨,几乎要把她淹没。
喻复似乎有些疯,环顾四周后,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