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包括那台六百万的施坦威全球限量黑钻钢琴,如今看来完全就是为程星果准备的了。
看她似乎对于自己的提早回来不太情愿的样子,顺着话打趣说:“那怎么办?我今天住酒店?”
程星果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回击说:“哪能委屈我们林大钢琴家住酒店啊,我这就麻溜地搬出去给您腾出位置。”
时隔三个多月再次感受到到久违的阴阳怪气还有招牌的不屑眼神,林泽熙嘴角的新月绽开了。
看样子不高兴兔子这三个月应该没碰上什么太大的烦心事。
程星果小时候最喜欢一个不高兴兔子的卡通形象。文具,发圈,书包到处都能见到不高兴兔子的身影,不过在林泽熙看来真正的不高兴兔子其实是她。
年纪小的时候就总是因为不想练琴想看动画片而耷拉着嘴角,后来长大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就气鼓鼓的。
和不高兴兔子有个七八分像。
林泽熙这边例行公事思考着小兔子到底在气些什么。而程星果这边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不笑的林泽熙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疏离,但五官一旦舒展开来,恰到好处的弧度就完美中和了原本的英气变得温润。
她没忍住盯着多看了几眼,三个多月没看了,得补回来才行。
收回视线后程星果问了声:“你突然到万象城这边来干什么?”
“开车路过,想着给你买盒泡芙再回去。”
林泽熙今天下午便回京城了,路过万象城的时候想起小姑娘喜欢吃里面一家甜品店的泡芙,停好车下来,离门口还有段距离时就听见了“混乱守序”的《冬风》演奏。
这熟悉的错音,熟悉的瞎编,熟悉的糊弄,但就算错得天崩地裂,琴音也没有停下来过,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想着竟然这么巧走近了些,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买泡芙做什么,热量炸弹。”
“偶尔吃一个又没关系。”
“不需要,要吃你吃。”
“嗯,是我想吃,那你在这儿等我,我买了回来。”
林泽熙很清楚这会儿态度强硬的程星果,过两天肯定又得嘴馋,还不如以自己要吃的幌子现在就买了,反正也是进她的肚子。
真是的,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啊,都说了不吃了。
程星果连声阻拦说:“干嘛干嘛,说了不用了。”
然而林泽熙却很坚持:“是给我自己买的。”
“......林泽熙,你当我傻子是吧?”程星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强行把话题掰回了原点:说她的《冬风》和肖邦的不一样。
太没素质了,没听说过“听琴不语”吗?
一个世界级钢琴家对一个外行指指点点算什么英雄好汉?
林泽熙为他的“没素质”辩解说:“我只是说和肖邦的不一样而已,并没有说你弹得不好。”
程星果让出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行你上。”
“想听什么?肖邦版的《冬风》吗?”林泽熙欣然接受了挑衅,坐下问。
肖邦版的《冬风》。
这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说法还有他笑得别提多灿烂的样子让程星果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给他点颜色瞧瞧,程星果故意刁难说:“《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原曲是一首法国儿歌名为《雅克修士》,和老虎没有半毛线关系。
不过在拉莫去世250周年的时候,法国音乐研究者坐实了这首曲子出自拉莫之手,也算是历史悠久了。
顶级钢琴家讲究一个能屈能伸,林泽熙既能在卡内基音乐大厅弹《拉赫玛尼诺夫钢琴协奏曲》全套,也能在街头即兴表演《两只老虎·即兴变奏曲》。
其实他在程星果面前本来也不是殿堂级音乐大师,甚至还不如农村办红白事请来的站台歌手。
人家好歹十块钱唱一首,他不仅没钱拿而且十有八九弹完还会被抨击两句。
“嗯,没问题。”
林泽熙接完点播后,把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到了琴键上,预示着一场听觉盛宴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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