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哎呀”一声,指尖拢住衣摆,朝怀里一拽,溪水覆没,遮住粉色花头,只剩一盏荷叶。
梁潮三人也从大妈里挤出来,满身狼狈。
走近。
“你看什么呢?看老婆吗?” 梁潮抹一把额间汗,没正调玩笑,“难不成月老显灵,凭空赐来一仙女给你当老婆?”
赵成溪从攒动人头里收回视线,从他指间抽走姻缘签,垂眸看着“上上签”三个大字,心情极好,“那是月老看我心诚。”
梁潮无语,“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他仔细对叠签纸,不答反问,“这寺庙有卖绳子的地方?”
梁潮哪懂女孩子家的玩意,只当赵成溪要卖绳子绑什么东西,“绳子哪用的着在这买啊,哪个超市买不到?”
赵成溪嫌弃看他,“于媛媛能看上你才是月老显灵。”
于媛媛丝毫不给正牌男友面子,捂唇笑出声,接他话问,“溪哥,你说的是网红姻缘绳吧?就在寺庙门口,网上说可准了,求的都脱单了。”
赵成溪虽没听清郁青娩的话,但直觉是这个,侧身看向梁尘,金边眼镜配西装,妥妥一斯文败类,打理有序的后梳发稍乱,额前垂几丝,更败类了。
瞧着就不是正经人,难怪追不上。
赵成溪顶日光半敛着眼,夹着烟的手拍了下他手臂,笑腔趣调的,“梁尘,这有半年了吧,人姑娘的手还没摸上吧?只求根签顶鬼用啊,不去买根姻缘绳去去晦气?”
梁尘从他手里扯过烟管,夹在指尖花样转着,冷呵一声,直白戳穿,“少他妈拿我当挡箭牌。”
赵成溪空了的手插进兜里,拽死了的耸了下肩,回呛:“你连个初恋都没送出去,拿你做挡箭牌,我都怕月老觉得晦气,见了我绕道走。”
“等等!”
无硝烟嘴战中止,两人默契递去冷眼。
梁潮懵逼,“哥,你初恋还在啊?!”
又惊愕看向旁边,“溪哥,你买姻缘绳又是图啥?你还缺妞?就别跟单身狗争口粮了吧!”
论一句话得罪一个人,梁潮得榜眼,没人敢摘状元帽。
赵成溪撂一冷眼,“没事喝点六个核桃。”
梁尘也毫无兄弟情,“司机晚上就送到你公寓。”
梁潮:“……?”
*
浅月寺庙大且人多,但这净手池却难找,仅零星可见。
绕弯大半个寺庙,才在后院一角找到个简陋水龙头,小矮墙,白色管子一架,棉布条缠一个金属水龙头,旁边一只三花肥猫晒日光打盹悟禅。
郁青娩走过去,蹲下身,拧开水龙头,细细水流冲在小疤处,冰凉带走灼烧感,她舒服的小声喟叹。
陈佳佳抱膝蹲在矮墙上,在三花背上撸着,“青娩,你刚才求的什么愿?”
“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她惊诧,“啊?你在月老面前不求姻缘求健康?”
郁青娩点头,瞧着蛮正经,话却有点离经叛道,“我同月老求健康,千篇一律里就属我这愿望最新鲜,说不准就给我实现了。”
陈佳佳嘴巴惊讶张成小圆O,复又点两下头,“你这拜佛新思路,学到了。”
不仅学会了,还会举一反三。
“等我再赚赚钱,找大师请一尊神龛,一对一服务,说不准就实现我的小小愿望啦!”
见陈佳佳越说越心驰神往,郁青娩默两秒,继而轻笑一声,刚刚求了健康不假,但没想到这随口一扯的理由倒叫她信了去。
“我随口说说而已,拜佛还是要讲究,按规矩来的好。”
陈佳佳重重点头,夸张道:“我就说说,可不敢乱拜,不然会被我妈妈追杀!”
接着拢掌接一小掬水,刚递过手,金纹三花就探过脑袋,爪子搭在她手腕,一脚踩着,伸着粉色小舌头舒服舔水。
“这猫真成精了,竟然知道我是要喂它。”
郁青娩抬手抓抓它颈上毛,“它可比香火客虔心,天天听住持敲钵渡钵,天资再愚也开化了,这身金毛在阳光下还真像佛光普照。”
“这倒是,小三花,看在我喂你水的份上,赐我个好男友。”
郁青娩拧上水龙头,甩甩手臂上的水,打趣她,“它说天天求愿的太多,你得排队。”
陈佳佳也接茬,“排队行啊,不过给我插个队朝前挪两位呗。”
黄昏将至,落日湛湛,透过深翠幽篁,晚风吹动斑驳光影轻晃。
迈出寺庙高德槛,不仅没见售卖窗口前人群消减,反倒比刚来时的队伍还长。
这半山腰的阳光并不比晌午差,落在皮肤上依旧温烫,如捧着火把在蒸笼房行走,陈佳佳擦擦额间发,“平时走哪都碰见情侣,一来这月老庙才发现,情侣永远干不过单身狗。”
郁青娩被这话惹笑,麻袖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