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地垂下长睫,没敢去瞧赵成溪,可脑海中却莫名冒出他此时的表情,眉骨高抬,唇角扯着参透一切的得意弧度。
思及此,郁青娩更觉身前投来的视线灼烫,她蓦地攥紧手指,急声道:“我跟佳佳一起回家就好了,你不用送我了。”
说完也不等赵成溪反应,反手拉着陈佳佳的手臂,脚步急促又凌乱地朝巷口走去。
赵成溪抬眸,视线落在郁青娩伶仃身影上,细瞧出几丝落荒而逃的心虚,他半垂下眼,唇角微陷,鼻腔溢出一声淡笑。
浓睫半遮的瞳底浮出几分不自知的柔和。
见人消失在巷口后,赵成溪拿出手机,长指捏着手机抵在耳边,微敛着眉,视线落在灯火昏寂巷口,对电话那端肃声交代事情。
良久后,他淡腔低喃,下坠尾音隐匿在喧闹里。
“郁青娩,你瞒过我吗?”
*
暮夜昏昧,窄巷灯影轻晃,灰墙上架着的空调外挂机嗡嗡运作,扑出的一股股热气落在快速交叠的小腿上。
郁青娩被身后乍然的尖叫声给惊住,她顿住脚步,扭首朝后看去,便对着陈佳佳一双因惊讶而瞪大的双眸。
她愣了一秒,疑惑问道,“怎么了?”
陈佳佳双唇上上下下张合,双手抓紧她的手臂,好半晌才结巴讲完一句整话,“他、他是不是那天……那天在你家换衣服的男人?!”
闻声,郁青娩心脏微咯一声,眼神心虚乱飘着,支吾着艰难启齿,“你……你怎么知道?”
陈佳佳抬手,“啪”一声拍在前额,扬声惊叹,“还真是啊!”
郁青娩脸颊浮起浅淡红晕,音量低低地“嗯”了声。
垂在一侧的手指无措地蜷了蜷。
那日在门口,陈佳佳只是匆匆瞧了眼赵成溪帽檐下的侧脸,若不是拐进窄巷后,她好奇回首,看着他半掩在阴影里的模糊身影,觉得似曾相识,她压根不会想到这种可能。
在郁青娩这里,能等堂入室,还有来有往的男人,这可是头一个!
这太不可思议了!
心底八卦之火燃烧旺盛,陈佳佳立马拉起人,汲汲忙忙朝前走,郁青娩被拽得脚步稍一踉跄,轻“哎”了一声,小跑两步才面前跟上她的疾步。
回到郁青娩家,陈佳佳将整兜水果朝桌上一丢,火急火燎拉过高脚凳,撑着台沿坐上去,双手交叠搁在身前,激动的:“快快快!展开讲讲!”
“滴”一声,空调缓缓启动。
郁青娩调好温度,闻言轻“咳”了一声,如无其事般,“讲什么?”
陈佳佳故意肃了下脸,“不准明知顾问!”
接着双眼亮灿灿的,心急火燎的催促,“快讲讲你跟这位高中同学的故事!”
郁青娩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两瓶淡绿包装的凉茶,边旋着白色瓶盖边故作镇定地说:“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佳佳灌了口凉茶,砸了砸嘴,“哼”了声,有理有据的:“能登堂入室,穿你的衣服,说明关系不简单!又是高中同学,明显有前缘!今天还陪你考试,这能叫没什么好说的吗!这是能滔滔不绝的程度了!”
郁青娩低声咕哝了句也没有吧,微垂的长睫很轻地颤了颤,平日那股游刃有余尽褪,只余少女怀春的青涩。
她松开握紧瓶子的手,抬手抚了抚耳际垂落的碎发,冰凉指腹虚碰道耳廓,热度愈加明显。
陈佳佳哪曾见过这样的郁青娩,手臂撑着台面,朝前倾了倾身子,借着吊灯暖光细细打量着,巴掌大的瓷白脸颊氤出浅粉,连耳垂都爬上红晕,同平时的从容大有迳庭,无一不昭示着这位“高中同学”的特殊。
她忽地福至心灵,“所以你学车是因为他?”
郁青娩闻声抬眼,轻润眼眸有一瞬懵懂,惊讶地张了张唇,没想到她连这都猜到了,只好点头承认了。
“看来多年后重逢,高中同学擦出爱火也不全是小说啊,” 陈佳佳不由撑腮感叹,又腹诽这情节怎么就落不到自己头上,遗憾之际,她蓦地想起什么,又亮着眸追问,“那你前男友怎么办?”
郁青娩闻声呛住,偏头低咳了几声,又抬手抽了张纸巾,对叠后按在唇边轻擦了两下。
她顶着呛红的脸,犹豫着低语,“其实……”
指骨微蜷,指甲在纸面重力划着,心里涌起一阵虚意。
陈佳佳迫不及待,“什么?”
“其实他就是我的前男友。”
郁青娩闭了闭眼,轻声掷出一记猛雷,炸得陈佳佳头晕眼花,沉默几秒后,她才难以置信的尖“啊”了一声,又后知后觉低骂了一句。
陈佳佳吞了吞喉咙,很是受惊地颤音说:“不行,等等,你先让我理理。”
“所以你初恋就是前男友,是之前来你家的,也是你去还东西的,还是要叫你开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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