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娩被这话逗笑。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确实好好想了,只不过这一好好想彻底叫她心绪紊乱。
下午一点钟,彩发小妹下午来纹后腰图,她之前来纹过好几次,慢慢便同郁青娩也相熟起来,嘴甜的喊一声姐姐。
这会儿,彩发小妹越瞧越觉得不对,她不禁半撑起身子,扭头关心问到,“郁姐姐,你是不是碰见什么烦心事了?”
郁青娩闻声微愣,抬起腕骨,将刺针移开皮肤,指腹在光滑机器上碾滑几下,她摇了摇头,弯了下眉眼,“没有。”
“没有吗?那就好,我就是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郁青娩瞳孔睁大几分,没曾想她情绪竟这般外露,几秒后,收起眼底情绪,随意扯了个借口,“可能没休息好。”
彩发小妹哦了声,重新趴回去,下巴垫在手臂上,说:“那确实,睡好真是挺重要的,前两天跟室友通宵打游戏,第二天起来感觉人要没了。”
“是啊。” 她浅笑着应了声。
见彩发小妹没再追问,绷紧的心才放松下来。
郁青娩抬手将口罩拽低了些,露出鼻尖,小幅度深呼吸了两下,努力调整着状态,心情稳定些后才重新戴好口罩。
她微垂下颈,细眉轻拧着,一手按着腰后皮肤,另只手捏着纹身机仔细下针,给腰窝处绕花的小蛇刺入淡蓝色。
后面客人是花背补色,面积不算小,她也没休息,一口气将两个预约连着做完了。
可人闲下来,便忍不住胡思乱想。
在去俱乐部的路上,郁青娩望着窗外快闪的街景发呆,思绪更是肆虐延伸,将她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再次搅乱。
车子停在门口时,她才堪堪回神。
俱乐部女经理瞧见郁青娩推门进来,立马笑迎过去,赵先生为了教这位郁小姐学车,不仅买了辆教练车,更是将那块闲置场地改造成小型训练场,能叫这位难伺候的主这般费心思,明眼人谁瞧不出其中隐意。
女经理先贴心递过一瓶水,又说赵先生有个视频短会,郁小姐您稍坐会儿等等。
郁青娩接过水,笑着说了句谢谢。
话音刚落,余光便瞧见赵成溪的身影,他穿了件黑白微镂针织衫,袖口被肌肉撑得微紧,高挺鼻骨上架着一副细腿墨镜,手插着兜,微晃着走过来。
同他视线相撞的那刻,所有心理准备摧枯拉朽般坍塌。
郁青娩呼吸也跟着忽窒一分,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手心微微生汗,她无端拘束起来,眼皮轻颤两下后移开视线。
明明只是思考要不要主动一点,却像揣着难以启齿的豺狼心思,未做贼心先虚。
女经理顺着郁青娩的视线看过去,见赵成溪过来,便有眼力见地退开,还将站在接待桌那暗戳戳瞧几眼的小姑娘也拉走,给两人腾出空间。
赵成溪察觉到郁青娩目光躲闪,视线在她脸上细扫一圈,瞧着她紧抿的唇角,他下意识蹙起浓眉,两秒后又松开,佯装无异。
他走近两步,抬手虚扶了下她的肩,嘴角撩起些弧度,端起惯常语调,“走吧?现在去练?”
郁青娩“啊”了声,眼神微懵的望了他一眼,慢半拍的:“哦,好啊。”
赵成溪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那走吧。”
“哦。”
郁青娩转身之际,赵成溪唇角弧度凝住,半眯着眼望着那道伶仃身影,若有所思跟在她身后,插兜的手指随之攥紧几分,手背青筋尽显。
从室内场到室外场有一小段路,没遮阴处,太阳落半山腰,灿阳刺目且烫。
郁青娩被日光耀得微眯起眼,刚要抬手遮在额前,鼻梁上便被架上一副墨镜,镜腿还带着空调的凉意。
她微愣几秒,接着抬起细颈,看向身侧男人,“你不戴了吗?”
赵成溪垂眼,看着她秀气鼻骨上滑下几寸的眼睛,抬了抬下巴,答非所问,“阳光刺眼,戴好。”
明明是关心话,却叫他讲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拽劲。
但仍旧叫郁青娩心口簇簇怦然,微甜,如细砂糖渐渐融化。
她轻“哦”了声,嘴角矜持拎起笑弧,抬指扶了下镜腿,茶墨镜片后,长睫轻眨,眼尾缓缓勾起好看小弧。
第一天来俱乐部练车,见赵成溪将场地改得跟驾校无二,大费周章到叫郁青娩心生惶然,甚至想当场另报驾校,后来得知这块室外场已闲置很久,这才松了口气。
郁青娩抬颈,隔着墨色镜片瞧着身前的男人。
倏时想到陈佳佳那番话,她攥紧手指,稳住突怦心跳,试探着开口讲。
“其实驾校也挺赚钱的。”
赵成溪听出她话里深意,勾起单侧唇角哼笑一声,挑高眉骨,不可一世的:“我缺那点钱?”
郁青娩故作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