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一阵劲风吹过,卷起衣袂,倚靠在旁的木棍径直倒下,小舍将它拾起置于桌上。
"沿途之景,你既看到了就能明白,此山已荒废许久。“
方才在山下未能断定之事,如今可能性已有十之八九。她不想让箫决明等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相,于是缓缓道来只希望此事给其带来的冲击能够少一些。
“我询问过酒铺的老板,他说清远山庄已经不在了。"
少年愣住,眼前葱郁顿时失去了颜色。期待与欣喜瞬间跌落谷底,箫决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下的心情,疑惑地问道:“他们,搬走了?"
未等小舍开口,远处传来阵阵悲鸣,犹如鬼婴啼哭,声音凄厉。听者神识难聚,头痛欲裂。天际上空忽现一团浓重的黑乌云,如瀑布倾泻而下,波涛汹涌地翻滚而来,瞬间遮天蔽日。
“天怎么黑了?”狂风阵阵,吹得人睁不开眼。箫决明走到亭边,似要追寻太阳的踪影,奈何这屏障太过深厚,半点日光的影子都寻不到。
悲号声未止,小舍忽然想到酒铺老板说过的话,山中常有悲鸣之声。她望向天际,伸出手臂划开一道伤口,血溢出来的同时,天际上空波谲云诡,亦有山崩之势。
“又有妖怪?”箫决明怎料她自残来的如此轻松,难道妖是没有痛觉的吗?他抓过那只淌血的手臂,环顾周身无果,没什么干净的衣物可以为其包扎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等着上面的血迹干涸。
“是血乌。”
比起手臂上的细微伤口,小舍更加担心上方盘旋的东西。
“此物以腐肉为食,多出现于荒坟野地。传闻血乌的原身不过是普通的老鸹,腐肉多带湿邪气,久而久之便成了邪物。”
“可这里并没有死人供它们开荤啊?”瞧着人眉眼不曾舒展,箫决明困惑道。
“饿急了,它哪里会管你是死是活,只要是能吃的,来者不拒罢了。”
此话一出,“黑云”逼近,血乌的啼叫声愈发尖锐,小舍收回手臂将人护在身后,阴风呼号,寻常音量说话已经成了无用之功,清远山庄一事,她现已十分笃定:“你的家人从未离开!抓紧!”
漫天血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二人团团围住,它们目露凶光,死死盯着漩涡之中生肉大餐,似乎在等待什么,只要一声令下,便能将他们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箫决明上臂略感疼痛,许是被抓得紧了些。他低头见小舍纤细的玉指此刻伸得极开,却才勉强绕其手臂半周,存亡绝续之际心底竟生出了几丝暖意。
只见数道青色光芒穿透血乌屏障,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嘶哑惨叫,他们二人冲出乌群,随飓风漂浮于半空之中,这天不知道怎的被撕成两半,一半明一半暗。
“它们没有追上来?”箫决明发现脚底下的血乌仍在原地旋转,以为小舍施了什么法术,它们才不敢上前。
云海翻腾丝毫没有锐减之势,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差点吹散二人,小舍的手从箫决明上臂划至其掌心,趁此机会将人拽至身前,最后十指交握才得以抗住风浪撕裂。
不知是哪位仙人翻开云卷,那乌黑的半边天际轰然崩塌,垂直袭来。危急关头大厦将倾,风沙弥漫少年只得眯着双眼,要说不恐惧是假的,只是有小舍这个定海神针在身边,陡增怂人胆罢了。
“抓紧我,别松手!”
一阵天旋地转,少年发现自己竟乘着什么东西翱翔于天地之间,眼下云海锦簇,犹如镀了一层金粉。他伸手去抓,扑了个空不说还险些掉落万丈深渊。
“我们这是在哪儿?”脚下柔软,箫决明踩了几下,又拿手摸了摸发现自己乘坐的东西似乎是一只大鸟,不知是否因为有阳光的照射这大鸟皮毛乌黑发亮。他反应过来,震惊自己腾云驾雾,竟骑乘在一只巨型血乌的脊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