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就是权贵的钱袋子。
盐商刘老爷是甄家的钱袋子,换言之,就是忠肃王爷的钱袋子。忠肃王爷和甄家将江南打造的铁桶一般,圣人的政令在江南不能畅通,也难怪被圣人忌惮。
若非老圣人力保,兄弟相残就在眼前。
“刘老爷为什么非要杀真人,看来原因就在这块令牌上了。”梦夏举着牌子道。
一慧真人叹气:“想杀贫道的,也不是什么盐商刘老爷,而是忠肃亲王。林善信,贫道劝你就此离去,安稳度日,莫要陷入泥潭拔不出来了。”
梦夏给那人解了绑,道:“我从京城离开那一天起,就再不可能安稳度日了。况且我要做的事,注定了要深陷其中。”
“善信何必呢,林老爷和夫人一定希望善信能平平安安一辈子。”一慧真人苦口婆心劝她。
百卉羡慕静空她们能骑马,觉得骑马比骑驴子威风多了,梦夏将百卉抱上静圆的白马,让静圆带着她跑两圈。
梦夏远远望着忘记阴霾,笑容灿烂的小百卉,对一慧真人道:“我相信比起林家的容光,父母的声望,他们更愿意我平安喜乐一生,但为人子女,我也想替他们做些什么。”
“人固有一死,可我不想真人这么窝窝囊囊的让个鼠辈逼死。”梦夏语气真诚,她希望与一慧真人合作从来都不是只为了自己。
“贫道再想想吧!”一慧真人苦笑。
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条命,害了紫云观上百口人。
梦夏孤家寡人,自然顾虑少,但她能理解一慧真人的为难踟蹰。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等她们休整结束,三皇子派来的人找到了她们,软硬兼施,要带一慧真人回京。
比起边军,三皇子这次派来的人就有些不够看了。一身甲胄金光闪闪,佩剑也是名将所铸,动起手来是技巧有余,杀气不足。甚至因为天下承平日久,这些老爷兵的战斗力还比不上盐商的家丁。
看来一路追杀自己的人马中,没有三皇子的人。
“真是外强中干呐!”梦夏揍人都揍不尽兴。
梦夏就当教学了,一边打一边对百卉指点,从招式到攻击点、攻击力度进行全方位讲解。一招一式的分解,百卉睁着眼睛仔细看,一点一滴消化。
百卉的资质不算特别好,筋骨偏弱,好在脑子好用,肯用功肯吃苦,教起来省心。
“师父,我看明白了。”百卉躲得好,这些追兵也弱,胆子便大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这些追兵已经被收拾的丢盔弃甲,兵器都被梦夏卷走扔在树上。
“打猎的时候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派来的人尽是饭桶。”梦夏语带嘲讽。
一慧真人幽幽道:“恐怕是京中有变。”
梦夏道:“跟咱们无关,扬州那边真人是何打算?还要退让?”
一慧真人看着受伤的静空,怎么也说不出“杀身成仁”的话。
三皇子那边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也只是想将她带回去,并不想要她的命。忠肃亲王和甄家想要拉拢义忠亲王的势力,三皇子是最大的障碍。为了在三皇子和他们这些跟着义忠亲王的老人中间掺沙子,将杀她的事诬在三皇子身上,那么那些义忠亲王的门人肯定会与三皇子生出隔阂。
“师父,这些人怎么办?都杀了?”不能怪静圆戾气重,实在是这一路的仓惶逃窜让她的精神濒临崩溃,静明的死更是横在她心头的阴影,她对这些追杀的人恨得要死。
一慧真人知道徒弟这是入了魔障,道:“想为静明报仇,这些人就是投名状。”
梦夏一下子看过去,道:“真人决定了?”
一慧真人道:“我总得为她们寻一条生路,紫云观养我一场,不能因我没落。”
“林善信,我终究是受义忠亲王大恩,此生不奉二主。但我愿意帮善信达成所愿,我这些徒弟也任善信驱使。”一慧真人接着说,“紫云观受我连累已经够了,愿善信日后能让紫云观回归方外,再不涉政事。”
梦夏道:“这些人只能做真人的投名状,却是我的掘墓人。”
一慧真人是天下闻名的大夫,在义忠亲王那边也主要是为贵人调养身体。
可她真没太多的谋略和政治眼光。
若是一慧真人自己靠到圣人那方,三皇子就是她的投名状,只是如此一来她保住了紫云观却丢了忠义之名和与旧人的情意。一慧真人已经是名满天下,梦夏却是藉藉无名,她敢拿三皇子做投名状,圣人不仅会忌惮她,更会厌恶林家,与她本身的目的背向而驰,南辕北辙。
一慧真人不解,梦夏只道:“我与三皇子,在圣人心目中孰轻孰重?”
“自然是三皇子。”
梦夏笑道:“我一个无名小卒,能为圣人带去皇子昭昭野心的证据,那我是什么人?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背后之人是谁?圣人一言可定生死,为何要为我一个小卒费心,干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