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示好,她背后又有唐举人,金老爷子怎么说都是理亏。
想通之后,再看向盛锦水时,金大力眼中戒备尽消,笑容堪称慈和,“阿锦啊,你说得对,都怪舅舅错信小人,又受那姚氏挑拨,才对你和阿洄诸多苛待。可你要相信,舅舅的初衷都是为了你们,绝没有半点私心。”
“我自然是相信舅舅的。”盛锦水忍着恶心虚与委蛇。
他对以前种种心知肚明,却还要这般做戏,实在令人不齿。
盛锦水低叹了声,可再不齿又如何,为了短暂的安宁,她还是要陪着将这出戏唱到底。
“我是女子,安洄又年幼,怕是帮不上什么忙,此事还要辛苦舅舅从中周旋。”
“自然自然。”这话正中他下怀,金大力巴不得对方别插手。
盛锦水垂眸喝了口凉掉的茶水,“不过舅舅,有些事咱们也要先说好了,免得再生龃龉。”
一说到钱,金大力的脸即刻冷了下来,如此大喜大悲之后,他的面容看着越发扭曲。
回想那日雨中暗巷,与陌生女子交颈缠绵的男人,盛锦水没有一丝愧疚地拿唐睿作筏子。
“不提整修的铺面,就说唐举人即将前往中州备考,我与他有婚约在身,怎么都该有所表示。说来惭愧,此前他在父亲跟前读书,我们二人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现下父母离世,还不知唐伯母对这桩婚事是作何想的。”
是啊,盛锦水终究只是父母双亡的孤女,唐睿已是举人,此次若是再中举,那便是一步登天。
这千好万好的亲家可千万不能丢了,一想到可能给出去的银钱,金大力便觉肉疼,但还是云淡风轻道:“唐睿赴考,确实该有所表示,阿锦觉得三十两如何?”
经年累月下来,孝敬给金老爷子的银钱少说百两,三十两他还真说的出口。
“舅舅不知,唐举人刚回来那阵,门槛都差点被县里的富商踏平了,只三十两,我实在拿不出手。”盛锦水蹙眉,看似瞧不上三十两银子,随即咬牙道,“五十两,不能再少了。”
五十两?!金大力一惊。
盛锦水咬牙,“舅舅别觉得五十两多,就这我还怕唐家瞧不上呢,回头还要再添置些笔墨新衣一道送去,方才不让旁人看轻了咱家。”
“五十两……确实不多。”金大力开口的时候,牙齿都在打哆嗦,“可现下年关将至,我手头也没有余钱。”
五十两是盛锦水估摸着,金大力能给出的底限。
她不能将人逼急了,但也不能太好说话。
“可唐举人马上要启程了,这如何来得及。”盛锦水也急得团团转,“怪我,早知就不整修铺面了。”
盛锦水心焦的模样,反倒让金大力多信了几分,“五十两虽不是小数目,我凑凑还是有的,只是到族中要钱时,我总不能空手上门。”
“只要日后我与唐睿成亲,舅舅何必担心,”盛锦水冷哼一声,“老爷子和几位表舅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只要能与唐家交好,想来他们会甘愿给钱的。更何况,这银子本就是从您手里出去的,他们合该完璧归赵。”
金大力本就是个缺银子的赌徒,此时盛锦水给他指了一条光明大道,他怎么都会赌一把。
若是赌赢了,他不用再受金家掣肘,还有了唐家这门好亲戚。
若是输了,金大力面露凶光,隐晦地瞧了盛锦水一眼,大不了再把盛家产业抢回来。
“是这个理,还是阿锦你想得长远。”金大力笑着点头。
盛锦水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佯装镇定地将最后一点茶水喝进肚子里。
无论如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可以安心经营铺子了。
既然答应了出钱,也不用盛锦水催促,金大力爽快地给了五十两银子。
只是千叮万嘱,让盛锦水务必在唐睿面前提他的功劳。
盛锦水满口应下,却从没想过将银子送到唐家。
她算准了唐母对自家的态度,也不怕金大力去打听什么,转头便将五十两笑纳。
之后金大力与金老爷子之间的事,她也没再过问。
只依稀听说金大力去族中闹了一场,与金老爷子撕破脸皮,也讨了些银子回来。
不过这些已是后话,眼下她还有许多事要忙。
回到家中的盛锦水只稍坐了一会儿,复又取出绒花继续修剪。
盛安洄踟蹰片刻,小心翼翼道:“阿姐,舅舅那如何了?”
“这段时日是不会来找我们了,”盛锦水双手微颤,她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若是遇上金家人,尽量避开些。”
盛安洄乖乖点头,见她专心制作绒花,遂将视线落在翻开的书册上。
在他身侧,百无聊赖的沈行喻和沈维楠也在读书。
家中杂事不多,略费体力的也就担水劈柴,他们做完后盛锦水一时想不起还能让他们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