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清浑身绑着纱布,根本没法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瑶将碗中的药灌进他嘴里。
随着“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伴随着嘴角溢出来的药汁,楚晏清痛苦地拧紧了双眉。
云瑶瞧着他嘴角洒漏出来的药汁,顿时一脸的惊慌:“呀,王爷,您怎的将药都喝洒了?还好臣妾事先给您垫了帕子。”
云瑶将空了的药碗放置在一旁,指尖轻轻落在他的颈下,替他将打湿了的帕子取了下来。
随后,她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问他:“王爷,您可有记起些什么吗?”
“苦……”楚晏清眉心拧成一道“川”字,勉强挣扎着说出一个字来。
“啊?”云瑶一脸懵然。
“苦!药太苦了!本王要漱口!”楚晏清张嘴用力深呼着气。
“哦。”云瑶后知后觉,这才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
云瑶侧坐在他的床前,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至他唇边,怕他会再次洒漏出来,这次她特意喂得很慢很慢。
倒是楚晏清有些猴急,自己凑前一步猛含了一大口。
咕噜咕噜几下后,他便鼓着腮帮子朝云瑶挪嘴。
云瑶眨了眨眼眸,顿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要吐出漱口的水。云瑶当即起身,在屋内寻找漱痰盂。
但这里是寝殿,平日里下人们伺候主子洗漱时都是专门将水打好再送进屋来的,而且每次洗漱完毕后,下人们会将洗漱用具全都带下去清洗。
云瑶左瞧瞧右看看,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漱痰盂。
楚晏清嘴里含着一口水,越含越苦,而且腮帮子也越来越酸胀,偏偏他此刻又说不出话来,就只能一直给云瑶使眼色。
“……那臣妾吩咐素禾去拿个漱痰盂过来?”云瑶见他不停地使眼色催她,便提议道。
楚晏清又继续偏头挪嘴,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眉毛紧紧拧着,双目瞪起来的样子瞧着有点儿凶,云瑶看不懂他的意思,隐约感觉他好像是在说他现在很急,恐怕等不到素禾拿漱痰盂过来……
这可如何是好?
云瑶小脸骤然一凝,陷入沉思。
少顷,她突然抬眸道:“王爷,要不……您直接吞了吧?”
楚晏清:“!!!”
楚晏清双眸陡然睁大,惊世骇俗地紧盯着云瑶。
许是太过震惊,他一时情急之下,竟下意识地张开喉咙吞了一下。只听见“咕噜”一声,楚晏清鼓起的腮帮子瞬间小了大半……
屋子里暖香萦绕,空气似乎都带着几分宁静的气息,楚晏清这声“咕噜”声便显得格外地清晰,甚至还在屋内轻轻回荡了一下。
云瑶也是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听从自己的话,顿时惊道:“您真吞了?”
楚晏清:“……”
楚晏清拧紧的眉头更皱了,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变得格外的难看。
云瑶察觉到他周身的冷气,握着杯盏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她低眸小心翼翼地瞥着他,犹豫半晌才又问了他一句:“王爷,要再喝一口吗?”
漱口只漱一遍向来是漱不干净的,平日里都是以三遍为宜。
楚晏清缓缓掀眸,清冷骇人的眼神冷冷地朝云瑶脸上扫来,那黑沉的脸色,颇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沉闷感,云瑶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冷喝直接对着云瑶飙来。
“出去!”
云瑶低头悄悄抿了抿嘴,放下茶盏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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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来,云瑶就与站在门外的天冬撞了个正着。
瞧见是天冬,云瑶当即整理好仪态,平静地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天冬朝她微微欠了欠身子,说:“回禀王妃,民女方才已将王爷的药材配好,如今需要进去替王爷诊治……”
“这么快?”云瑶怔了一下,长长的眼睫颤了颤,而后,她才又回过神来,神色严肃地说,“替王爷诊治之事你且先等会儿,本宫稍后会派人来知会你。”
“可是,如今这个点正是最佳时机,耽误不得……”天冬面露几分难色,似有些为难。
“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让你耽搁得太久,你等着就是了。”云瑶一脸平静地说着,随即又喊来下人领着天冬去偏殿稍候。
天冬被不由分说地请去了偏殿,一路上,没人注意到她紧拧着的手心,以及一侧微微上扬的嘴角。
将天冬安置在偏殿后,云瑶立马命人去城中找两名大夫过来,越快越好。
其实,倒也不是她不相信天冬的医术,实在是楚晏清如今可太重要了,她绝不能再让他有半点闪失。
以前宫里给太后瞧病的时候,都是至少三个以上的御医一同会诊。三人同诊,既能避免一人收了旁的好处弄虚作假,也能防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