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还在下。
室内却寂静得落针可闻。
初漪盯着自己的脚尖。
毛绒绒的地毯,踩着像一片柔软的云。
“你先披上这个吧。”
泠泠的嗓音,仿佛在空荡荡的套房客厅回响。
初漪受惊一般回过头。
柔软的地毯把鄢清琪的脚步声也吞没了。
他微微抿着唇,低头看她。
伸到她面前的手中是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白色浴巾。
初漪盯着鄢清琪手里的浴巾。
大脑比这个还空白。
……她,现在,竟然。
和鄢清琪,单独待在,酒店的房间里。
二十分钟之前,她和鄢清琪还站在学生街飘着油烟的烧烤摊前面。
然后,鄢清琪突然指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提议打包带走。
她能理解,鄢清琪可能从来没坐在小摊上吃过东西。
而且想到晚上的面试,她被“烘干衣服”这件事狠狠地吸引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同意下来。
在等待烧烤的时间里,鄢清琪在旁边低声打了个电话。
接着,在烧烤摊老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们拎着打包盒上了停在马路边的加长轿车。
酒店的接驳车将他们送到地库,她和鄢清琪坐着观光电梯一路上到空中大堂。
她惊叹地看着脚下尽收眼底的南城夜景。
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走在她前面的鄢清琪,面不改色地将两袋烧烤放在接待台上。
和前台小姐交谈几句后,鄢清琪拿出了他的身份证。
然后他回头望着她,眼瞳漆黑如墨:“你带了吗?”
初漪石化地盯着他手中那张青色的小卡片。
……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
初漪快步走过去,像做贼一样把鄢清琪往一边拉了拉。
“我没带。”她捏着鄢清琪的衣角,磕磕巴巴地说:“我们、我们一起开房这件事,我爸应该不会知道吧?”
余光里,前台小姐正努力地面不斜视,唇角仿佛古怪地抽了抽。
鄢清琪的表情似乎短暂地冻结了一下。
他偏过头咳了一声:“不会……我定的是行政套房,我们不用共处一室。”他顿了顿,又说:“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在房间外等你。”
她……她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鄢清琪会不会一进房间就化身饿狼朝她扑来吗……
初漪的视线在鄢清琪半湿的T恤上打了个转。
觉得她不放心的应该是她自己。
“没有……哈啾!”初漪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鄢清琪回身和前台小姐又沟通了几句。
初漪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
少年骨感的肩胛骨在淋湿的T恤下凸显出利落的线条。
向前倾身的动作,让贴身的衣衫勾勒出精致漂亮的背部肌肉和微微凹陷的腰线。
初漪莫名有点口干舌燥,移开视线开始欣赏大堂吊顶的莲花灯。
几分钟后,侍者从前台小姐手中接过房卡。
也多亏有了第三人的带领,初漪还没那么尴尬。
门开后,鄢清琪微微侧身,请她先进去。
他抬手示意全景落地窗前的沙发。
“你过去坐吧。”
门铃这时响了。
初漪的回忆被打断。
她如梦初醒般,几乎是从鄢清琪手中将浴巾夺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鄢清琪领着一个橙色的纸袋子回来了。
“酒店帮忙从旁边商场买回来的一套衣服。”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你换好后,可以直接放这个袋子里,我请洗衣员带走帮你烘干。”
“哦……”初漪接过袋子的提手。
指尖擦过鄢清琪的手指。
温热、柔软的触感一闪而过。
心跳那么重,那么明显。
“谢谢。”初漪低着头,含糊地丢下一句。
然后转身快步走向卧室的方向。
-
卧室的门重重地关上,似乎还能听到门的另一边传来一声懊恼的惊呼。
鄢清琪收回视线,看向玄关。
洗衣员还站在门口垂首等待着。
他走过去,温声开口:“洗衣单我来填吧。”
洗衣员从包中翻出洗衣单和笔递过来。
鄢清琪随手指了指玄关前的换鞋凳:“她还要换一会儿衣服,您先坐。”
他将洗衣单拿回餐桌前。
视线落在洗衣单上的衣服种类上。
鄢清琪捏着钢笔,比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