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城门,赵老头找了个集市停下来,付梦梨才轻轻叫醒付梦桃。
付梦桃脸上压出个红印子,也没起床气,就是迷迷瞪瞪的。
“赵阿公,等我办完了事,再回来这找您。”付梦梨下了车,没忘打声招呼。
“姐,咱们去哪啊?”付梦桃抱着小箩筐,往四周望了望,有些瑟缩地往付梦梨身后躲。
桐南县不算富饶,但比甜水村大多了,也干净气派多了。
一排排连着的青砖院子,集市上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就连路上行人穿的衣裳都是不摞布丁的,看起来可比村民们体面多了。
付梦梨知道,付梦桃从没来过县城,头一回难免露怯。
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这样,也不敢来城里做点小买卖,总觉得自己不如城里人。
其实哪有什么两样?城里人和村里人吃的不都是五谷杂粮?还不是得生老病死?家家不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桃花,不怕,咱是来挣钱的,不偷不抢,谁能看不起咱?”付梦梨背着一箩筐的鸡枞菌,有些重,身子又弱,喘着粗气道,“咱们人穷,志可不能短,况且咱们桃花是真的懂事能干,要不是你陪姐,姐都不敢上城里来卖野菌子。”
付梦桃立马挺直了自己的背:“对,咱是来挣钱的,不能怕。”
问了两个路人,又走过一条街,才找到最近的一家饭馆。
姐妹俩刚进门,店小二就上来热情招呼:“两位小姑娘,这是要吃饭还是?”
“我们是来卖野鸡和野菌子的。”付梦梨放下箩筐,给店小二看。
店小二一看野鸡就笑了:“那你们可来巧了,我们掌柜的就爱吃野鸡。”
“至于这野菌子……我也没见过啊,能吃吗?”店小二拿起一把鸡枞菌,仔细辨认一番后,有些犹豫,“这样吧,我把我们掌柜的叫下来,看她要不要。”
“掌柜的——”店小二站在楼梯处,提大嗓门朝楼上喊道,“掌柜的!”
没多会儿,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出来了,袅袅娜娜地下楼梯,“又嚷嚷个什么呢?”
“掌柜的,这两个小姑娘来卖野鸡和野菌子,这野菌子我没见过。”店小二凑上前去,两句话就交待了事情。
女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姐妹俩,笑得格外柔和:“这么小就敢出来卖东西啦?真是懂事伶俐。”
付梦桃被生人夸,有些难为情,脸蛋红扑扑的:“谢谢掌柜的。”
女掌柜笑意更深:“我姓范,你叫我范掌柜就好。”
“范掌柜,这野菌子我们家已经吃过两顿了,就用清水煮也特别清甜,吃起来就像鸡汤。”付梦梨诚恳道。
范掌柜仔细看了看箩筐里的野菌子,摇了摇头:“我这是饭馆,不明不白的野菌子真的不能收,要是出了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毒的,好吃。”付梦桃着急起来。
付梦梨拉住付梦桃,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转头继续和范掌柜商量:“可以让大师傅煮一点,我可以当场试吃。”
范掌柜还是有些犹豫。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我买。”
付梦梨转身一看,忍不住晃了下神,这男子要是放到现代能杀疯整个娱乐圈,身高估计有一米九,肩宽腰瘦,剑眉星目、挺拔的直鼻,还有比她人生都要清晰的下颌线,整个人还散发出矜贵的气质。
“这野菌子怎么卖?”陈昭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清越如山泉,“我全要了。”
陈昭赶路误了饭点,途经桐南县时正好饿了,随意找了家路边的饭馆。
饭馆不算大,倒也干净。
吃到尾声,店里进来两个小姑娘,穿着破旧,裤腿儿上还沾着泥巴。
陈昭难得见到这样的姑娘家,在京城,各家小姐的吃穿用度自不必说,连丫鬟佣人都收拾得干净体面,于是免不了多看了两眼。
两个小姑娘应该是姐妹俩,姐姐单薄瘦弱,却不卑不亢,身上有着一股子坚韧的劲。
妹妹年纪小,天真烂漫,也不怕生不露怯。
陈昭难免对这姐妹俩生了两分好感,在看到掌柜的难为时,干脆出声把这他也没见过的野菌子全包圆了。
就当是,日行一善。
“三十五文钱一斤。”付梦梨回过神来把早就打算好的价格报了出来,又补充道,“这野菌子炖汤格外鲜美,公子可以用来炖鸡汤。”
“客官,给您称。”店小二机灵,把称给递到陈昭的小厮陈六手里。
陈六连箩筐一起称了称:“公子,二十斤。”
付梦梨眼尖,看见实际重量是十九斤多一点。
陈昭眼神示意一番,陈六懂味地拿出钱袋,给了付梦梨一两银子:“这野菌子新鲜,多的就算给你们姐妹买糖吃。”
“谢谢哥哥。”付梦桃算不明白到底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