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的最后一天,北京下了大雪。
那场雪标注着分离,就像沈楠虔的离开那天,也是一场雪。
昭南定了回南京的机票,按照习惯,除了些工作必备的东西之外什么也没带,她站在温暖的房间中,抬头望雪。
那真是场大雪啊。
她将一切事情处理好,才放得下心。
钱央坐在阳台上,开放式的阳台,外面的雪景被一眼望尽。
他说自己讨厌下雪,昭南就在回南京前与他共同坐在阳台观雪。
“需要我帮你泡杯咖啡吗?”她身上穿着羊毛衫,坐在对椅上。
对面的钱央抬起有些倦意的双眸,轻声说:“不用了。”
昭南见他拒绝,也没再追问,垂眸看着窗外飞雪。
“我后天早上就回南京,可能会有点吵。”
“我今晚就走。”
他说。
她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却依旧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南南,要和我去美国吗?”
“我得回家陪父母呢。”
“之后呢?不陪陪我?”
她终于抬头看向他,眼神温柔冷漠。
“算了吧。”
见她拒绝,钱央没再说什么,别过头继续看雪。
白花的雪落于高楼,将那份长荣裹上。
他就这么俯视着一切,宛如城中主人。
夜晚来的快。
机场中,昭南垂下眸看着手中刚刚买好的机票,她偷偷买下了今晚南京的航班,背着钱央走,她想既然他今晚就走,那也没什么了。
凌晨一点,飞机跃向高空。
载着那份无法忍受的感情,一同回家。
北京时间1:30,那栋大平层中的温暖已散,只留剩余冰冷。
钱央站在那儿,望着夜空,手中攥着手机,上面显示着刚刚拨打完的号码,那是他取消了的航班。
她说的后天走,却临时改了航班。
他站在那片没有被灯光照耀的地方,身旁一片冷冽,通风的窗有瑟瑟寒风,吹着,到他的心中,留下印记。
钱央知道,她已经上了回去的飞机。
取消航班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人总要为了自己的选择而负责,不能只因爱就私自更改事项,却到最后反而怪罪说那都是为了爱的人,听着就像在怪罪那个从未逼迫他做什么的无辜的爱人。
是钱央自己要帮她的,是他自己选择不拒绝这一切的,也是他自己私自取消了航班。
他是为了自己的感情,不能说是为了谁。
如果因为自己的选择就去怪罪别人的话,那就是自私了。
钱央,从不自私。
……
在南京的日子很美好,如梦般,昭南常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窝在沙发上,父母就在身边,陪同着一块看电视,白弈言帮着她剥橘子,昭温就包着饺子,一家人温暖着那座房。
她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选择而感动。
她说只有在南京时自己才会觉得舒服。
下完大雪后的夜晚,她一人走到楼下的小院中,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积雪。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大年初一的那天,她与家人一同看着春晚,白弈言看到后面没看完就回房间睡去了,客厅只剩春晚的嬉笑声和昭温昭南。
“小南,今年还要回北京吗?”昭温突然开口。
“嗯,我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工作室,平时挺忙的。”
“是上次和你一起来医院的那位吗?”
昭南都不用想,她知道昭温说的是钱央,她低头笑了笑,说是啊。
不久后昭温也困了,回房间睡觉。
客厅里只剩下昭南一人,她蜷缩着看着手机,叮的一声,上面显示来电。
是钱央的消息。
他说。
现在,去楼顶。
昭南有些好奇,便问他怎么了。
边问边披上外套出门去楼顶。
这栋楼大约只有十层,不算多高,她上了大约有十分钟。
楼顶上十分空旷,只有几个快要坏掉的小板凳和冰凉的积雪。
她好奇的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让她来楼顶。
身后嘣的一声,一瞬间,烟花在天空中爆开,那朵朵烟花在夜间显的如此绚丽,照耀她的脸庞上。
只是这样的绚丽,只足够感动一时。
又是一条消息。
抬头。
她照做着抬头,就看见了天上发出嗡嗡响的直升飞机,那是钱央的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上放下长梯,那人带着束玫瑰前来。
昭南瞪大双眼,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