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痛(1 / 2)

李秋尘回到教室,果然只有他和洛思明座位上没人。大家都伏案做题,没人注意他悄悄开门进来。

除了班主任。朱老师坐在讲台上,只瞥了他一眼,就若无其事继续看手机。平日成绩和低调行事还是有些好处的。

还有他的同桌。周博浩在他落座的时刻就想开口,直到放学也没张嘴。李秋尘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又觉得他自己可能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要问。生长痛旁人知晓也无法分担,困在深山迷雾里无需攀登也能等到日出。

果然最终周博浩什么都没提。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眉头纠结,最后叹了口气,精神萎靡地收东西回家。李秋尘看在眼里,没问,也没主动开启话题。他承认自己存了几分卑劣的心思,但也发自内心觉得道破不会柳暗花明。

洛思明今天的表现于他是甜蜜的负担。周博浩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他不想让洛思明为难。周博浩的悸动能持续多久呢?恐怕他自己都说不准。与其担心剪错炸弹的引线,不如等计时结束升起的不是黑云是烟花。

这与洛思明前几天想的如出一辙。她们都以为只有自己知道。

周博浩搞不懂自己最近的变化。这不是物理题,找不到标准解。他寻不到来源,当作和每次生长隐隐作痛的骨骼一样,长个子总要付出些代价,耐心地忍受,总会消失。拔完牙的不适不会一直存在,新牙会慢慢长出,他舔着血淋淋的窟窿,不知道失去了什么。

无论长高还是拔牙都是常事。周博浩感觉自己找到了解题思路,没有写过程验证,跳到下一题。他的烦心事向来留不到明天,还是没心没肺乐天安命的样子。

考试结果出来,班主任开始按成绩单上的顺序一批一批叫人去办公室谈话,大家都惴惴不安。每门成绩都被单拎出来分析,还要阐述个人感想和未来期望,属实压力拉满。

前十名缩在办公室的角落里,面对班主任的点评瑟瑟发抖。有的更是公开处刑。洛思明这次理综考得不错,反倒是倒在了数学上。

班主任对此恨铁不成钢:“这种题上课讲过不止一次了,你怎么还会做不出来呢?”

洛思明没想嘴硬,但班主任硬要她找到原因,美其名曰避免往后再犯,她“额”了好久,憋出来一句:“我记性不好。”

“咳!咳咳!咳咳咳咳……”旁边的同学尽力用咳嗽掩住偷笑。这理由太过离谱,洛思明见李秋尘都没维持高岭之花的神色,也很无奈,班主任看她的眼神更加恨铁不成钢。最后照例给她灌鸡汤:“你相信你行,你就行。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这话班主任不止说过一次,也不止对她一个人说过。但是这句话的确给自己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洛思明知道她很高兴能得到敬佩的师长的认可。她很认真地承诺:“我不会再做错了。”

班主任大为感动。前面的学生,不是硬混过去就是死鸭子嘴硬,洛思明态度如此良好诚恳,让他很激动:“那你给自己期中考试定个目标,不用太高,激励自己就好。”

洛思明后悔刚才多嘴。她有预感,说超过这次的自己这种话,班主任又得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对她痛心疾首。

她看见李秋尘漠然站在一旁,人群之中他的气质愈发突出,有想法了。“那我争取考过李秋尘吧。”她笑嘻嘻的,用玩笑般的语气说出目标。反正这本来就是她和他的赌约。

“好,很有志气。这就是我经常给你们说的,要有野心,想着去超过前面的人,把别人拉下来。你相信你行,就一定能行。”班主任对她大为赞赏。

“李秋尘你就要努力让自己保持住,知道吗?”班主任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鼓励同学良性竞争的契机。

洛思明好整以暇期待李秋尘的回答。在班主任面前,他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直接让步,她存了点恶趣味故意给他下战书,真是让人期待他的反应。

周围同学也一脸吃瓜的表情。洛思明敢坦坦荡荡地说出来要超过李秋尘,他们都没往那方面想,纯粹好奇高岭之花要如何回应。

李秋尘在外向来言语不多,神情冷淡。他余光中全是洛思明捂嘴偷笑的样子,心底颇感无奈。她的天赋他很早就知道,本来就是不相上下的水平,谈什么超过他,各有所长罢了。

面对班主任的提醒,他的回答毫无火药味:“我觉得洛思明超过我也很正常。”班主任拧起眉头,刚想训他要有斗志,他补上后半句:“她语文优势很大。”

这倒是公认的事实,班主任出口的话换了个方向:“那你也把你的优势发挥出来撒。你们两个也可以互相学习,看谁先追上对方的强势领域。大家都可以去学习同学的经验,互帮互助。”

十人一齐点头。学习是永远的主战场,他们都希望自己成为常胜将军。

洛思明现在很想和李秋尘说话。她想谢谢他在众人面前仍然表达了对她的认可,也对自己太爱捉弄他想要道歉。

终于熬到放学。洛思明在座位上磨磨蹭蹭,等李秋尘什么时候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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