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她似乎听见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声。
她稳了稳心神,拿出抽屉里的笔记本和笔,陈阳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那本贴满贴贴纸的笔记本上。
“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先检查需要修补的位置,我会把你的修补意向登记下来,然后共同商量修补的方案。”姜暖轻轻一笑,忍不住调侃,“真不知道你们相处的时候,是不是同穿一条裤子。”
她咬着笔盖上的毛绒猪,自行脑补,笑意更深:“这种事他都委托你。难道,你们还有着某种见不得人的亲密关系?”
就算再迟钝,他也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如愿地让他吃了蔫,姜暖正为此狂喜得意时。陈阳忽然倾过身来,猛地向她贴近,霎那间,他与她的鼻尖仅仅只差一指尖的距离。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瓣上,她瞪大了双眼,一阵阵的热浪逐渐席卷全身。
脸颊瞬间灼热、爆红,她僵直着身躯,一动也不敢动。
陈阳勾起唇角,用魅惑人心的口吻凑近她的耳边说:“我对你比较感兴趣,要不要试一试?”
姜暖慌乱地避开,动作太大,她晃了晃身子,一屁股跌落。
随之,他愉悦的笑声传入她的耳中,姜暖凝望着他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颜,握着笔的手颤抖着,心头憋着口气。
可恶的家伙,就这么被他戏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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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挂着一脸的无辜样,不停地在姜暖身边找存在感。
她垂眸细细地为捏捏做检查,并将破损的部位详细记录在本子上。对于损坏较多的阿贝贝,检查过程耗费的时间相对会长一些。
眼看二十分钟已经过去,姜暖还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抱歉,我为刚刚不礼貌的言行举止向你道歉。”他出声妥协,诚恳地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要把眼前这个人,当作开店第一桶金的大财神爷。
姜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跟他较真就输了。
她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露出八颗微笑齿,端正着态度说:“您说笑了,这种日常开玩笑的小事,我怎么会当真呢?”
陈阳一噎,着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整整半小时后,姜暖把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递到他眼前,一项项地细心讲解,为了能让他明白,还点出实际的位置,并告知处理方法。
经过检查,傅嘉遇的捏捏如她从图片中看到的那般,是很难得的丝绸质地。
这种料子柔软、亲肤,日常维护需要下大功夫。稍有不慎,修复的难度极高。
姜暖把主要破损比较大的地方点出来,解释道:“这些位置,想要靠单纯的缝补几乎不可能。我的意见是,可以的话,把这些位置裁剪掉,再把完整的地方拼合起来。”
她想了想,补充道:“或者,还有另一种方案,可以裁剪掉后,制作成多块小手帕,毕竟傅嘉遇主要也是揉捏着它入睡,只要大小合适都不影响使用。”
“我拒绝。”陈阳一口否决,“我希望能够做到修补,而不是裁剪。”
“这有什么关系呢?它是150×180的规格,即便是裁剪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她耐心地说教,怕他不理解,还取来白纸,一边绘图一边讲解,“你看看拼接起来的话,尺寸虽然缩小一些,但是你相信我,我会尽可能的让它看起来美观,加上是不带印花的纯色,我有把握给你做成无缝衔接。”
“我想看到的,不单单只有裁剪着一种方法。”
他目光笃定,就算她说得多么的天花乱坠,他也不会动摇决心。
姜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好,那我们再谈谈修补。”
裁剪多么的省时省力,就意味着修补多么的费时费力。
她抓起笔,齐刷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三点。
首先,修补必须找到颜色一致的料子。
其次,按照破损不规则的形状来看,不能保证能修复到完全看不出来。
最后,后续也不敢保证缝补位置能保持多久时间,毕竟材质特殊。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丝绸面料难寻,更别说找到颜色一致的,所以我们很大可能在第一步就被迫终止。”她虽然做阿贝贝修复师仅仅只有三年,但也算是看过数不计的料子,稀有程度还是能够一眼区分出来。
也就是说,修补已经被她判定是最不可行的一条路。
看着他拧眉沉思的模样,姜暖挪动椅子向他靠近,她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臂膀,安慰着说:“我来跟傅嘉遇沟通,他会理解的。”
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堆安慰的话,结果陈阳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动了动唇,仍旧执着:“我知道这条丝绸被子是在哪里买的,我们是不是能去一趟那个地方,或许能够找到相同的布料。”
见她沉默不语,他再次出声询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