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睡下时还早,或许倒在床上的姿势也不太对。
到了半夜的时候,柏妮丝醒了。
她睁着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坐起来,甩了甩脑袋,试图将久睡的昏涨感与那种不知姓谁名谁的迷惑从自己脑袋里甩出去。
她甩了两下,又上手敲了两下,脑袋里是一点也没转动,觉得自己好像傻了。
在柏妮丝枯坐到连系统都快怀疑蓝条耗空会有什么它所不知的令宿主一键变傻的副作用时,她终于有反应了。
柏妮丝上手将脑袋一拍,发出了拍土豆的沉闷声响:“下次别这样了。”
系统:“……?”
它不太确定柏妮丝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的确在对着它说话,于是决定审慎地观察。
柏妮丝:“说你呢,你明知道我用完那个魔法就会睡过去吧。”
系统开始装聋作哑。
柏妮丝叹了一口气:“你是担心我撑不住吧,我没事,下次别这样了”
系统不存在的良心刺痛了起来。
熬了两天一夜还被激怒的宿主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它比较害怕。
所以干脆清空蓝条让她强制冷静一下。
可是她现在看上去太稳定了,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
柏妮丝原本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会被强行关机重启后虽然冷静了下来,却再也睡不着了。她坐起身,决定趁着天晚出门碰碰运气。
他们总不可能一直都没有松懈的时候吧。
夜深了!是老鼠到处打洞的时候了!
柏妮丝握着把手将门提起一点,以免门板同地板摩擦的声音惊动他人。
柏妮丝打开了房门。
门对面坐着一个人。
柏妮丝关上了房门。
柏妮丝关…关上房门失败!
可,可恶!为什么房门是向外推的!
这不是完全拽不住吗!!
从体重上来讲,柏妮丝不够沉稳,她被拉门的力道猛地向外带出了些许,觉得自己好像被撬开了壳的蚌肉,被牵扯着一步一步向门外滑去。
那只手刚刚搭上来时,她还试图抢回房门的控制权。
被拽出半个上身时,她激情谴责修建房屋时没为公共区域作考虑而将房门设置为向外开的木工。
半只脚踏在门外时,她开始考虑要不然就这样松手,让门狠狠地打在对方的脸上。
在柏妮丝的感知里好像很漫长,事实上这一切只不过发生了几息而已,就在她快要像一只寄居蟹一样被拉出壳外的时候,对面的力道减轻了,反而任由她顺着惯性往回退了不少。
柏妮丝不怕被拉出去了,可她也没法关上门,里外僵持不下,她只有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瞪向门外。
“为什么关门,难道你现在还在生气吗?”门外的人反而不解地问。
查普曼佩戴的兽骨太笨拙,卡在了门口,以至于遮挡了视线,让他没法用双眼查看门内的情况,于是他努力地调整着角度,试图将头骨的吻部塞进来卡住门缝。
柏妮丝本来正为自己偷偷半夜出门而心虚着,听到了这话,慌乱之余又有些惊奇。
她想,这个人总是怪怪的,该不会他其实没注意到她的鬼鬼祟祟吧?
查普曼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在门上敲了敲:“我不想惹你生气的,可以听我道歉吗?”
他根本就看不见里面,只塞了一个吻部进来,声音可怜兮兮地从骨头的窟窿里传出来,咋一看还以为骨头说话了。
柏妮丝冷静了一下,觉得这场景有些滑稽。
她伸出手掌,将正胡乱向里拱的骨头抵了出去。
“啊,”骨头发出了被扫地出门的声音,“难道说——道歉的话,还是明天早上来说比较好?”
柏妮丝拽了拽门把手,发现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了,手上的力气却还没放。
“你为什么要道歉?”她隔着门板,闷闷地问。
虽然说她是生气了,可他那样嘲讽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她不高兴吗?
“因为我没有好好说话,所以惹得你不开心了?”对面试探着回答。
柏妮丝听到一声碰响,是他将头骨轻轻搁在了门上。
“可是我高不高兴,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她问。
“你因为我而变得不高兴的话,大概就不会同我做朋友了吧。”他答。
柏妮丝被这似是而非的态度完全给弄糊涂了。
她向来是个不擅心术的人,也不太懂得名利场上那些模棱两可的友情艺术,因此对待他人常采取的是敌我分明的严格态度——敌人就是敌人,不准态度轻佻,也不准互开玩笑。
虽说在面对每个具体的,只是有些敌对立场的人时她又常会劝说自己:身份立场只是构成一个人的很微小的一部分,立场不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