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许多酿酒的工具和材料,不仅到处都弥漫着酒的清香,而且味道各有不同。
朝曦不紧不慢的整理着东西,半晌才开口道:“帝君爱喝烈酒,我这花酿只怕不合你的口味,若是帝君想要,我再给你做些别的就是了。”
庄綦找了个地方坐下,单手托腮安静的看着她,淡淡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喝。”
听到他这么说,朝曦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低头清理起了花瓣。
庄綦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番,“宋止也爱酿酒,尤其是月满红这种烈酒,味道绝佳,以前他每次酿完都会藏起来,却每次都会被我们拿出来偷喝,想来也怪有趣的。”说完他叹了口气,似是在感叹着什么,“只不过他几经轮回,早已忘记了月满红的酿造方法,现在酿的酒总是差了点味道,我们都懒得去偷了。”
朝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他不想再被你们偷酒,所以才假装酿不出来的?”
“我不信,宋止藏不住那些心思。”
“这话说的,倒不知是在夸他还是贬他了。”
庄綦见桌上有茶,便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而送到嘴边时才发现茶已经凉了。
朝曦有所察觉,连忙走过去说道:“帝君,我再去给你泡一壶新的吧。”说罢她就要去拿茶壶,却被庄綦按住了手。
“帝君你……”
“曦儿,对不起。”庄綦轻声说道,“上次是我不对,你还生我气么?”
朝曦沉默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帝君的意思爷爷已经和我转达过了,如今帝君又来与我道歉,我哪里还有继续生气的道理。”
庄綦松了口气,“那就好。”
朝曦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忍不住说道:“帝君,现在你可以放开了吧。”
庄綦没有照做,反而深沉的凝视着她,逐字逐句道:“还有一件事,芷茉仙子说的都是真的么?”
朝曦愣了愣,意识到这才是他今日前来的目的,于是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帝君觉得呢?”
“我当然希望那不是你的原话。”庄綦用力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又像上次似的跑了,“芷茉仙子为人不差,却是个多嘴多舌的性子,说话总爱添油加醋,也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可若是你没有与她说过什么,她又怎么敢到处宣扬?”
“帝君倒是挺了解芷茉仙子。”朝曦冷不丁说道。
“你吃醋了?”庄綦挑了挑眉。
朝曦仍然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道:“我又不会去给你做仙侍,别人去不去自然也和我无关,我所要表明的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的恐怕是她会错意了。”
“与你无关?”庄綦不禁失笑,却怎么看都像是苦笑,“我若真留下了芷茉仙子,你也毫不在乎?”
“不然呢?”朝曦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所以态度也十分平和,“芷茉仙子想做谁的仙侍,那是她的自由,帝君想选谁做仙侍,那也是你的自由,横竖都是与我不相干的事,我为什么要在乎?”
兴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酸味,而此时正在气头上的庄綦也没能察觉。
庄綦听到这话,心脏没由来的一抽,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不必表现得如此抗拒,我原本也没想让你来永珏天宫侍奉。”
朝曦笑了笑,不咸不淡的来了句:“是啊,帝君想要的人早就选好了。”
庄綦无奈的解释道:“仙侍是来侍奉我的,做的都是些打杂的事情,我怎么会让你来我身边做仙侍,就算你愿意我也是不肯的,我说过你是我未过门的夫人,那也就是永珏天宫未来的女主人,你的身份远比他们尊贵,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
朝曦心中一颤,身体仿佛僵住了一般,她小心翼翼的抬眸,下一秒就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那一瞬间她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也看出了那无奈之下隐藏的难过。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何要说出那番伤人的话。
庄綦意识到他太用力了,竟将朝曦的手攥得发红,于是他忙不迭的松开了对方,脸上流露出几分歉意,“疼么?”
朝曦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看着让人心疼。
庄綦起身捧起了她的脸,皱着眉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有些生气,但这不是你的错。”
朝曦轻轻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这才让芷茉仙子误会了,也让你误会了。”
庄綦眉梢一挑,忍不住问道:“那你说说看,你的本意是什么?”
朝曦抬眸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移开了视线,神态虽有躲闪,却没有把话藏起来的意思,坦言道:“我是吃醋了,可我也知道这件事中你没有错,芷茉仙子也没有错,我不知道该生谁的气,便只能自己生闷气。”
庄綦笑了,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表情也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