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舜坐哪都能学,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都行。”
江奕一开始分析:“如果咱们四个坐在一块,肯定还是你俩当同桌。”
这还用说吗,贺听妤给了他一拳:“这不肯定的吗,用得着你说啊。”
樊笙不认同:“这不肯定。”
“下次选位,我不和祁舜当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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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祁舜不知道。
他来到十五中不久,刚来就认识了他们三个,也就只和他们有交集,甚至已经对四人小组的座位安排在一块也觉得理所应当。
今晚,樊笙突然说不和自己当同桌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一整节自习课都在想,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仔细想了很久,什么也没能想出来。
下了课,他问:“你下次选位想坐在哪?”
樊笙刚写完一套地理试卷,随手放在桌子:“我还坐在这。”
脖子有些酸,她抬手揉了揉,拿出午睡枕趴在上面,问他:“你想坐哪?”
祁舜回答的很委婉:“我不是很想挪位置。”
他还和平时一样的语气神态,但莫名的,樊笙觉得有些不一样。
她解释晚上说的话:“我老问你题目,太麻烦了,也影响你学习。”
高三压力大,学习时间也很紧张,老麻烦他,樊笙还挺过意不去的。
明人不说暗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熟了,没必要拐弯抹角:“我们三个都在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
贺听妤就和她提过,总是去问祁舜数学题,总觉得会耽误人家学习。
“这有什么,问就是了。”
沉闷了许久的心情终于轻松起来,祁舜翻开她放在自己这里的数学教辅资料,给她找题。
“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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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不少地区都开始下雪,唯有梵沂市快要放寒假才迎来了第一场雪。
十五中高三部就放半个月的假,收到通知,班里哀嚎声一片,幸好在此之前,各科老师提前发了作业,减轻学生们的负担。
樊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其实没什么好带的,她是走读生,还和平时一样将需要带回家的文具和教辅资料装进书包里。
假期从今天开始,每个人都很兴奋,班里很吵也很乱。贺听妤凑近樊笙:“礼礼,你爸来接你的吗?”
东西都收拾好了,樊笙背上书包,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回答:“等会我坐车回去。”
老太太和老爷子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开始冷战,谁也不搭理谁。
前几天,老太太刷马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樊玉临今天去接老太太来家里住几天,顾不上来接她。
谭清浅本想来接女儿回家,被樊笙拒绝了,她自己回家也不是不行,而且她没什么东西要带回家的。
祁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书包放在桌子上,等到樊笙和贺听妤说完话,他把教辅资料递给她:“这上面的难题我都用红笔标注了,不用写。”
樊笙接过来,随意地翻了几页。
上面有很多笔记,红笔黑笔的笔迹都有,起初还是放在家里预备垫桌角的崭新资料,连名字都没有写在上面。
如今,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这本资料随意翻开一页都爬满了密集的字迹。
她拿在手里没往书包里放,问他:“你怎么回家?”
“我妈来接我。”
住宿生的家长已经陆续来接孩子,不大一会儿就少了很多人,祁舜抬手看了眼腕表,问她:“你等会直接回家吗?”
“嗯。”
樊笙也准备回去了。
祁舜挡在她面前没动,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块吧。”
“我让我妈捎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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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樊笙不自觉地慢下了脚步。
祁舜的步子也慢下来,扭头看她。
他头发长得很快,每个月都要去剪短,最近耽误了,又加上假期就在眼前,他偷了懒没去理发,有点风吹过来就会遮住他的眼睛。
他抬手挠乱了额前的碎发,一股脑地往后抓,一点都不在乎形象,很是随意地问:“怎么了?”
樊笙不太想麻烦他,委婉道:“我打个车也能到家。”
说完这话,她抬头看祁舜。
少年这几个月似乎又长高了,五官也有了细微的变化,轮廓稍显锋利,起初觉得温润的目光偶尔也会露出狡黠。
少年人的顽劣他应当是有的,只不过有了旁人做对比,又显得他沉稳许多。
两人离得很近。
祁舜低头看她,没着急回应。
冬天到了,她不再扎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