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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昌禾脸色骤然一变,他虽身为户部尚书,朝中地位不低,可在潘督史跟前屁也不是。

潘督史是掌印大人跟前的一把手,掌管着东厂的大小事务,而东厂掌控着整个皇城的权势,全都是由掌印大人拍板说了算。

掌印大人失踪了好几日,东厂和巡监司这几天跟疯狗一样到处查有关掌印的踪迹。

昨晚宫里传出燕王的人在城外的护城河发现了掌印的尸体,听说死了有两日,身上的肉都被鱼咬烂了,脸也毁的看不出原貌。

今早上朝堂因为这事闹得很大,陛下勃然大怒,下令要彻查此事,这怎地就查到他头上来了?

掌印遇刺一事,他可是全然不知情的!

蔚昌禾再没心思处理眼前的琐事,赶忙去见潘督史,何管家跟着一块走了。

谢秉安丢掉脏污的衣料,看着手上还未擦净的血迹,嫌弃蹙眉,对于蔚昌禾的离开并无意外。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蔚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了一眼蔚昌禾离开的方向。

谢狗被刺杀了?

那他死了没?

这是蔚姝最想知道的事,若是谢狗死了,杨家的仇就报了,她进宫后也就不用送死了。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蔚姝转过身看到温九走到木盆前,将沾染了鲜血的双手放进水中清洗,他的手指修长如竹,经过清水洗涤,显出肌肤的冷白。

谢秉安沾湿巾帕,擦去脸上的血迹。

蔚姝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冷俊的脸彻底干净后,才回过神来:“你没受伤?”

她的声音也与往常不太一样,有些僵硬缓慢。

谢秉安察觉到异样,转头看了一眼蔚姝,在看到她半张微微红肿的脸颊时,凉薄冷淡的凤眸陡地沉了几分,声音里带了些莫以名状的冷意:“谁打的?”

话刚问完,男人眉峰一皱。

除了蔚昌禾,还能有谁。

蔚姝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颊,不让温九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她侧过身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声音细软缓慢:“温九,你安心待在这里,爹暂时不会为难你了,他要是再来,我会拦着他,不会让刚才的事再发生一次。”

若实在拦不住爹,那就给温九一笔银子,送他离开尚书府,让他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养伤。

这样鬼市的人就找不到他了。

谢秉安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蔚姝的目光复杂又深沉。

这个蠢女人。

到现在还试图用那副娇弱的身躯护着一个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看向大开的罩房门外,忽然觉得让潘史带蔚昌禾去东厂是便宜他了,应该带他去诏狱待上几日。

.

蔚昌禾被东厂带走的消息在长安城不胫而走。

转眼三日过去,人关在东厂仍没放出来,府里的人开始人人自危,生怕蔚昌禾真的与刺杀掌印一案有关牵连到他们性命。

蔚姝对于蔚昌禾的事并未上心,反而更想知道谢狗的消息。

她这几天一睁眼就让云芝出去偷偷打听关于谢狗的事,看他到底死没死。

今天日头高照,屋里又闷又热。

董婆婆打开窗户,转身回到铜镜前,拿着剥了壳的鸡蛋在蔚姝的脸颊上轻轻滚动:“小姐,现在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再过一两日就彻底消了。”

蔚昌禾这一巴掌打的极狠,蔚姝的脸蛋肿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才消肿,到今天第三日,脸上的红痕才消散下去。

蔚姝看着铜镜里的人,梳着飞仙鬓,鬓上只钗着两株简单的海棠花簪子,耳珠坠着白玉耳坠,肤若凝脂的半边脸颊能看见浅浅一点红印。

蔚昌禾这一巴掌,彻底打断了他们父女间的最后一丝情分。

董婆婆端着鸡蛋壳走出房外,看见一直待在后院罩房的温九破天荒的过来前院。

自从上次温九救下蔚姝,赶走春雪,董婆婆见着他就乐呵呵的:“温九,你怎么过来了?”

谢秉安站在花藤架下,垂在身侧的掌心轻握着一枚精致好看的瓷瓶,炙热的阳光从花藤架的缝隙中照射下来,将男人冷俊的侧脸映在光亮里,就连眼尾的凉薄也淡去了不少。

他的眸越过董婆婆看向屋内,嗓音不复之前的沙哑,低沉且清冽:“我来给小姐送样东西。”

等东厂的事一了,他也就该走了。

这瓶治淤青的药和蔚昌禾所受的罚,就当是报了蔚姝的救命之恩,他们从此两不相欠,再见便是路人。

蔚姝在房里听到温九的声音,起身走出房外,看见站在花藤架下的温九,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脸受伤的这几日,一直待在房里没去找过温九,她还以为性子冷清的温九不会主动找她。

谢秉安的视线落在蔚姝身上,她今日穿着青烟色的衣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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