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非抱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歪过身子看了看这两个姑娘莽莽撞撞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这才抬起脚步。
然而映入三人眼帘的,却是一具裹着鲜血的白骨。在这白骨旁的不远处,还躺着一名衣衫破烂,近乎□□的少女。
凌无非立刻闭上双眼,背身回避,一声也不敢吭。
“她还有呼吸。”徐菀蹲在那少女身旁,探了探她鼻息,抬头对沈星遥道。
沈星遥没有回答,而是忙着从包袱里找出一件长度宽度都足以遮盖包裹住那少女全身的深衣,盖在她身上,随即回头,对凌无非道:“可以转过来了。”
凌无非听到这话,适才回转身来,目光定定落在那具裹着鲜血的白骨之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沈星遥看了看那白骨,道:“寻常尸首腐烂成这样,根本不会有血迹。可这血还未干,倒像是刚从伤口流出来。”
“江湖中人,毁尸灭迹的手段变幻万千,”凌无非若有所思道,“传说在一些行踪隐秘的杀手组织中流传着一种毒物,倒在尸首上,可以使之顷刻化为脓水,消散于无形。”
“可若是如此,连骨头也会一同腐化才是。”沈星遥道。
凌无非瞥了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女,道:“也许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简单看过,她身上没有外伤,脉象虽然微弱,却也还算平稳。”沈星遥道,“不如找个客舍,先把她安置下来,再做打算。”
“是啊,”徐菀点头道,“既然遇见了,别不管她吧。”
凌无非略一点头,道:“你们抬得动她吗?”
“要不你背回去?”徐菀好似分不清男女之别,随口说道。
“那不如雇辆马车吧。”凌无非摇头长叹,似已对她无话可说。
等到那名少女在客舍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凌无非靠在客房大门一侧,不动声色看向屋内,沈、徐二人则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动静。
少女初醒来时,神色还有些茫然,然而坐起身后看见床边的师姐妹二人,身体却忽然僵住了。
“你没事吧?”徐菀率先开口道,“我们在河边捡到了你,旁边还有一具尸骨,是你的亲人吗?”
果然是久居山中,不谙世事的初生牛犊,说话全然不懂婉转遮掩。凌无非听完这话,一时哑然。
少女仍旧僵着身子,直直盯着二人,一声不吭。
凌无非见状,当即跨过门槛,走到桌旁,拿起一只空杯盏,倒了些茶水,走到床前递给那少女,和气说道:“我们没有恶意,不必害怕。”
少女似乎这时才发觉屋里还有他这号人,十分戒备地抬眼盯了他许久,却不伸手接那茶盏。
“我来吧。”沈星遥接过茶盏,正要递给那少女,却被她一把掐住胳膊,还没来得及问话,便听到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啦?是不是有人要害你?”徐菀问道。
少女抽噎着点头,道:“我和我娘来渝州寻亲,到了村里,才知道他们一家都已经搬走了,谁知道路上遇见了歹人,他们要把我……把我……我不肯依从,他们就把我打晕,之后……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那具白骨……不会是你娘吧?”徐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白骨?怎么会是白骨呢?他们把我娘怎么了?”少女追问道。
“你先别激动,”凌无非淡淡道,“许是那些歹人携有化尸水一类的药物,所以才会……”
少女还没听完他说的话,当即放声大哭:“娘……娘……”
沈星遥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这少女实在可怜,道,“姑娘,你可还有其他亲人?”
“有……我有个定了亲的丈夫……我……我这就去投奔他。”少女抹了一把眼泪,道。
“所幸没受什么伤。”沈星遥叹了口气,道,“不如姑娘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少女听罢点头:“那……那我先睡了。”说着,便怯怯躺回了床上。
“我们也走吧,师姐。”徐菀说道。
三人随即退出房门,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然而一路上,凌无非却始终环抱双臂,低头思索着何事,忽然他一个激灵,扭头对沈星遥问道,“沈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刚才她握过你的那只手?”
“有什么问题吗?”沈星遥伸出右手,不解问道。
凌无非不言,一手托着她右手指尖,一手缓缓将她袖口卷起寸余,查看被那少女掐过的手腕。只见她手腕之上,赫然显现出五道清晰的红色指印。
“她有这么大的力气吗?”徐菀凑上前来,好奇问道。
“那人有问题!”凌无非眸光一紧,当即松开沈星遥的手,飞奔回那少女所在的客房,大力推开房门,却见屋内空空荡荡,已然不见那人的踪迹,只能看见半开的窗扇,被风吹得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