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林叶,照在草地上,像极了一片黑幕被刺穿了星星点点的缝隙,透出光来。
江澜迷茫地在林中穿行,忽然听到熟悉的呼唤声:“江澜姐!你在哪里?”
“是星遥?”江澜眼前一亮,连忙循着话音来处跑了过去,拨开丛丛荒草,果然看见沈星遥等三人正在密林中四处寻找。
只是她不曾料想到,凌无非与沈星遥还会碰上云轩。
“姐姐!”云轩飞奔过来,搀扶着她的手,道,“想不到你真的在这里!”
“呃……我也没想到,这里的路这么难走。”江澜尴尬地笑笑,抬眼刚好见凌无非环抱双臂,无奈冲她摇了摇头,便冲他努努嘴道,“怎么你们会来?齐羽回去报信了?”
“这我倒要问你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齐羽呢?”凌无非微微蹙眉。
“你这么问我……不对啊,”江澜一个激灵,道,“齐羽有古怪,我遇上那些蒙面人之前,就没看见他,不知去了哪里。”
“那你也真是心大,”凌无非道,“你加上他一共就两个人,这也能走丢?”
“我这不是一回头就……哎?该不会是他……臭小子!肯定有问题。”江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伤在哪了?”沈星遥上前查看,隔着衣裳摸到她身上几处纱布,不由皱起眉头,“这分明是要置你于死地。你可知是何人下的手?”
“都蒙着脸,他们的武功路数,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江澜说道,“不过既然能找上齐羽,多半和浔阳那边有关。”
“所以,江楼主是真的病了吗?”凌无非眉心越发紧蹙。
“不知道啊,我得尽快回去看看。”江澜说完,又“咦”了一声,指了指云轩,对凌无非问道,“你们怎么会碰上他的?”
凌无非一言不发,从怀里掏出那块墨玉蟠龙佩丢到她怀中。
“这玉佩……不都长一样吗?”江澜困惑道。
“除了你,还有几个人会给它配上紫色的绳结?”凌无非道。
“怎么了?不好看吗?”江澜不解。
“姐姐,你急着出门,更要留意随身之物,别再弄丢了。”云轩认真道。
“我不是弄丢了它,只是……”江澜说着,又转向凌无非,问道,“你身上带了钱吗?借我点。”
凌无非不言语,当即取下腰间银囊,上前递给江澜。江澜接过银囊打开,随便掏了两张飞钱,塞给云轩。
“姐姐这是干什么?”云轩不悦,将她的手推了回去。
“你救我性命,又把你娘的衣裳给了我。我急着赶路,无以为报,这钱你就收下吧。”江澜一本正经说道。
“不好,”云轩摇头,蹙眉说道,“我救姐姐不是为了钱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江澜只觉过意不去,仍旧推搡:“可是……”
“行了,你们两个。”凌无非在一旁看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便忙让二人打住,道,“这衣裳既是人家的,我便同你去泾县买身新的,换下还回去便是了。再这么让下去,天都要亮了。”
“这样也好。”江澜点头,又看了一眼云轩,却见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是四人一齐离开树林,在泾县落脚,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镇子里的成衣铺。泾县是小地方,卖成衣的铺子也就这么一家,款式也很少,面料做工都算不得优良。云轩见几人都围在那些稀奇古怪的衣裳边打量,神色逐渐暗淡,缓缓退到铺子外。
一想到等买完衣裳便要分离,他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却又说不上是为何。可就在这时,忽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拖入后巷之中。
“唔……晤……”云轩受人钳制,无法呼喊出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眼前围着三五个黑衣人,捂住自己嘴的那个,看衣袖,也与他们是同样的打扮。
这群人里,为首的是个大胡子,右腮还有一道寸余长的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极不好惹。
“老大,”那捂住云轩嘴的黑衣人道,“这小子碍事得很,要不要直接杀了。”
大胡子托腮想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不行。前天那姓江的丫头就孤身一人,好对付得很。可如今那姓凌的小子也来了,还带了个姑娘……我瞧着,也是个练家子,她是什么身手,咱们可都不知哇。”
“老大的意思是……”
“保险起见,咱们别跟他们硬碰硬,就把这小崽子当人质,同他们交换。”大胡子说道,“现在是白天,这里人多,不好太过招摇,先带回去再说。”言罢,便一挥手,让手下将云轩打晕,从小巷另一头离开。
与此同时,在成衣铺里,江澜盯着一套桃红配草绿的衣裙看了半天,想了想,道:“也就这个还算得上能过眼,要不试试这个?”
“你确定?”凌无非露出异样的眼神。
“江澜姐,你不如试试这个?”沈星遥从铺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