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眼底悲喜交杂,万千情绪翻涌,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敢问阁下……可是松荫居士?”沈星遥怔怔问道。
青年女子双唇颤抖,原地伫立良久,忽然踉跄着跑了过来,在她跟前站定,缓缓伸手抚上她面颊。
沈星遥本能退后一步,躲开她的手。
“跟我走!”青年女子脸色一变,一把拉过她的手,退出被人潮包围的戏班后台,向着转角的另一条路疾纵而去。沈星遥深感此人内息深厚,一时无法挣脱,只能跟上她的脚步,直到郊外一处荒僻野林,方才停下。
“你是素知的孩子,对吗?”青年女子搂过沈星遥双肩,欣喜若狂,“告诉我,你娘现在怎么样了?”
“我娘……您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吗?”沈星遥双眸黯然失色。
“当年……当年我被那该死的顾旻挟持,等回到玉峰山,已是一片废墟。”青年女子说着这话,神情忽然变得痛苦,搂在沈星遥肩头的双手也不自觉松开,抱着头后退几步,道,“这么说来……她一定是死了……”
“我叫沈星遥,从小跟随义母沈月君,在琼山派长大。”沈星遥眉心一紧,不自觉泄了气,她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五岁那年,义母因伤病过世。在此之前,她什么也没告诉过我,只留下这枚印章,说是让我来找您。”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那枚刻着“长幸”二字的吉语章。
唐阅微瞧见印章,目光忽地变得呆滞。她怔了许久,方伸出颤抖的手,从沈星遥手中接过印章,泪水顺着泛红的眼角争相奔涌而出:“是她……我就知道……你和她长得那么像……你就是她的孩子……”
说着,她恍惚回过味来,抬眼直直盯着沈星遥,道:“不对……不对……既然阿月什么都没告诉你,你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你随阿月姓,又怎会称她为义母?”
“说来话长,既能找到这里,多半也都猜到了。”沈星遥道,“何况昨日,我还遇见一位叫顾旻的前辈,他说他是……”
“不要跟我提他!那个贱种!要不是他,我又怎会落得这么个不忠不义的下场!”唐阅微一听到顾旻二字,眼底蓦地涌起杀意,大声痛骂道。
“可当年的许多事,都是他告诉我的。”沈星遥道,“他说当年我娘假借圣女身份混入天玄教救人,有位正派侠士做我娘的接应,事情也本不会闹到那个地步,是这样的吗?”
唐阅微两眼血红,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那位接应的人又是谁?是不是他背叛了我娘,才会导致后来的局面?”沈星遥咬牙问道。
唐阅微阖目长舒一口气,正待开口,却听得不远处传来少年人清朗的呼唤声:“星遥!”
沈星遥闻声,欣喜回头,瞧见来人后,当即展颜:“无非……”
“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你们朝这来了。”凌无非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对唐阅微施礼,道,“晚辈凌无非,见过唐女侠。”
“他是谁?”唐阅微眼角余光扫过他腰间啸月,眉心蓦地一紧:“姓凌?用剑?你同‘惊风剑’是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家父正是凌皓风。”凌无非坦然道。
“哦?”唐阅微嗤笑出声,冷哼一声,转向沈星遥,道,“真是想不到,你竟同这种人呆在一处?”
“此话怎讲?”凌无非见她神色有异,本能向后退开一步。
“怎讲?你到阴曹地府去问吧!”唐阅微面色一沉,当即拔出腰间短刀劈出。
凌无非觉出她眼底杀意,当即横剑格挡,却觉这一刀来势迅猛,震得虎口生疼。
唐阅微此举来得实在突然。沈星遥全无准备,看在眼里,愣了一瞬,便忙上前道:“唐姨,有话好说,何必刀兵相见?”
“你在昆仑山呆了这么些年,脑袋都生锈了吗?这些正道人士,有哪一个是好东西?”唐阅微说完这话,眼珠忽然一转,随即冷笑道,“丫头,你刚才不是还在问我,当年到底是谁出卖了你母亲吗?”
此言一出,沈、凌二人心下俱是一沉。
“出卖她的人,就是凌皓风!”唐阅微收刀退步,调转刀柄,伸到沈星遥眼前,道,“此刀名为凝琼,是由你娘亲手中的玉尘打造时所剩的精铁铸成,这是她亲手送我的刀,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我要你拿着这把刀,亲手杀了她。”
唐阅微嗓音高亢,充满恨意。
沈星遥难以置信望了唐阅微一眼,随即转向凌无非,却见他目色深沉,似在思索何事一般。
不等沈星遥开口,他便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眼望向她道:“动手吧。”随即缓缓松开握剑的手。
啸月“铿”地一声落地,这一声响,也震乱了沈星遥的心。
“拿着。”唐阅微瞥了一眼凝琼,对沈星遥道。
沈星遥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动也不动。
“我让你拿着!”唐阅微怒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