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都是树林山野,不方便,万一伤到自己人也不好。”
“那我不带他们。”上官红萼爽快地一摆手,道,“你从小学习巫毒蛊术,肯定知道该怎么做。我想……要不你给那个女人下毒吧?随便什么不会立刻致死的毒虫毒草都可以,他一定会为了她,答应和我在一起,等宋翊成了我的人,再把解药给她,放她离开。”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姬灵沨说着,便即松开她的手,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往城外走去。
上官红萼立刻追上她的脚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方才悲伤的情状,也一扫而空。
姬灵沨自幼便在南诏,学习各种巫毒蛊术,对山中的奇花异草,颇为熟悉,是否有人走过,也能一眼辨认出来,一路找寻至深处,果然发现了些许踪迹,当即便带着上官红萼追了过去。
沈星遥本牵着凌无非在林中寻路,突然听见脚步声,立刻机警逃开,然而没过多久,身后的脚步声竟又消失了。
“看清是谁了吗?”凌无非问道。
“脚步这么轻,又不像使轻功的痕迹,像是寻常不会武功……或是武功粗浅的个头矮小之人。”沈星遥道,“可能……是上官红萼吧。”
“但不止一个人。”凌无非道。
“先走再说。”沈星遥握紧他的手,小心翼翼继续往前探路。
前两日才下过雨。山中古道密径,蒙着一重重湿重的寒气,满地断柯折枝,乱石卷草,树上还缠绕着色彩各异的古怪藤蔓。枝头叶畔时不时有水珠滴落,也不知是隔夜的雨,还是清晨凝结的露,灌木里时有虫鸣,越向深行,渐渐便连成一片,像极了震颤之声,绵延不休。
眼前林深处,渐渐升腾起迷雾,似由水气所化,蓊蓊郁郁,变幻不定,幽幽向周瑶蔓延散开,氤氲得越发浓密,遮住远处本就缥缈难辨的山壑。
凌无非忽觉异样,抬手拦住沈星遥,示意她止步。
一条条本盘绕在两侧老树上长着尖刺的黑红藤蔓,忽然如蛇群一般,骤然窜起,向着树与树之间本就不宽敞的空隙蔓延而来,结成一张张密网,拦住前方去路,延伸出的一端,仍在不断舞动着身躯,张牙舞爪扑向二人。
“走!”沈星遥大力拉了一把凌无非,回身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藤蔓迅速蔓延,缠向二人足底。沈星遥余光瞥见,眉心一紧,当即将身侧之人向前猛推出去,顷刻间,双足双臂尽被藤蔓缠绕,几乎吞没。
凌无非大惊回头,当即抽出啸月,眼瞧着尖刺随着藤蔓愈缠愈紧,一根根,一团团扎入她四肢,渗出暗红色的血水,却忽然蹙紧了眉头。那藤蔓根茎极细,周遭尖刺大半都已没入她骨血,挑大力劈斩势必伤其筋骨,意欲翻挑,亦无从下手。
他将心一横,索性扔了啸月,徒手拽动那一条条缠在沈星遥身上的藤蔓,任由尖刺扎入手心,不发一声,用尽全力,一根根将不断往她身上攀附的藤蔓撕扯开来,扔到一旁。
“这藤有毒啊!同七日醉差不了多少,你别乱来!”沈星遥察觉周身劲力正飞速流逝,连忙喊道,“快住手!”
“咦,也不怕疼。”上官红萼鄙夷的话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星遥霍然抬眼,瞥见上官红萼与姬灵沨二人一先一后拨开林叶,走到跟前,眉,不觉咬紧牙关。
凌无非对此毫不理会,仍旧单膝蹲在沈星遥跟前,撕扯着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可那些藤蔓,无休无止,纵他双手都被扎得鲜血淋漓,亦无济于事。
“这可是绕鬼藤呢,你不怕跟着她一起死啊?”上官红萼怪腔怪调说道。
姬灵沨眉心微颤,抬手抛出一把淡紫色的轻烟,随着轻烟散入深林,迷雾也逐渐被驱散,一条条绕鬼藤也缓缓从沈星遥周身退下,回到原本的位置,盘旋着回到树梢。
凌无非脑中一空,重重跌坐在地。
沈星遥面色惨淡,如同死灰,却始终冷冷盯着前方二人。
“你看,你要是早愿意帮我,我又何必去找大哥呢?”上官红萼看了一眼姬灵沨,道。
“我帮你,不是因为认同你。”姬灵沨黯然道。
“可你不也报仇了吗?”上官红萼指着凌无非道,“他拆穿过你,还这么聒噪,我要把他舌头割下来。”说着,便朝二人走了过来。
“你动他试试!”沈星遥拼尽全力踉跄一步挡在凌无非身前,却又重重跌倒。
凌无非伸手将她搀扶坐起,小心护在身后。
“说好不许伤人的!”姬灵沨突然喝道,“你若胡乱动手,我立刻把你也放倒!”
上官红萼一听这话,只得悻悻退了回去。
“你刚才说,那是什么东西?”凌无非指着绕鬼藤,冷冷望向姬灵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