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
她手中拿的,是本羊皮封面的书册,打开随意翻看几页,只瞧见里边的内容与石典上一模一样。
凌无非眼前一亮,闪过一瞬兴奋的光,但又很快消失。
“我们怎么出去?”他问她道。
沈星遥略一迟疑,伸手指了指来时的方向:“要不,去另一头看看?”
二人商议一番,想着横竖无计可施,不如碰碰运气,便离开石室,往甬道另一头走去。这才发现,另一侧的甬道之所以看不到光,是因为里边的路九曲十八弯,处处都有墙。而那弯道的尽头,正是先前那些巫祝和村民打算处置凌无非的地方。
这里只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圆形石室,没有暗格,昨夜的蓝光也已消失,只有一地碎木残渣,和冲天的焦煳味。
而二人走出的位置,正对面是另一个甬道入口。
“这里……我大概知道了。”沈星遥拉上凌无非的手便跑了进去,没多久便看到了光。紧跟着,眼前便出现了一片茂密无比的林子,昨夜瞧着之所以压抑,是因为甬道所在的山包外还建了一片广阔的檐边。
二人十指紧扣,穿过林子往村内奔去,却嗅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沈星遥望向凌无非,小声问道,“所以幻境消失,是因为施术之人已经……”
凌无非伸手扶额,不敢再想。
“可那个巫祝……能杀得了那个巫祝的人,得有多大的本事?”沈星遥心怀后怕,却突然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原来所谓的分教,就是这样的一帮乌合之众,我教典籍,竟会收藏在这样一帮不知所谓的废物手里。”
这个清脆又冷厉的声音,不是竹西亭,还会是谁?
“她……她怎么会……”沈星遥不自觉退后一步,愈觉难以置信。
初次相见,在玉峰山里,沈星遥以一敌二,丝毫不露败象。可如今,那个女人却轻而易举将她完全无可奈何的对手,斩于眼前。
所以,那个关于冥池水的传说,究竟是真是假?
竹西亭又是经历了何事,不到二载光景,身手已突飞猛进到了这般境地?
沈星遥仍在恍惚间,竹西亭幽幽的话音却已到了耳边:“哟,原来这里还有两条漏网之鱼。”
沈、凌二人同时抬眼,却在看清眼前人的一刻,眸中几乎同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光。
眼前的竹西亭,五官依旧是当初的模样,不一样的,是那满头青丝,尽已转为霜白,瞳孔里散发出妖异的红光,好似一只活鬼,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二人。
凌无非明知不敌,却还是伸手将沈星遥护在了身后。
“有趣。原来我要的东西,已经落在了你们手里?”竹西亭的目光停在沈星遥手中书册上,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
“你要如何?”沈星遥咬牙问道。
“不如何呀,只是觉得你好奇怪。”竹西亭眼波从沈星遥脸上淡淡扫过,忽地发出瘆人的笑声,“这你都怕啊?那你娘亲要是在世,你不得被她吓死?”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星遥意欲上前,却被凌无非死死搂住腰身,一把抱了回来。
“没什么意思。”竹西亭背过身,话音冷而缥缈,“冥水之底,天星珠,那才是圣君大人乘星槎而去后,留给天玄教一脉最为强大的力量。”言罢,即刻向密林外走去。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天星珠?同我娘又有什么关系?”沈星遥大力挣脱凌无非的制约,飞快追出林子。
“沈星遥!”凌无非见状不妙,赶忙跟了出去,却见林外村中,除了满地尸身与那似鬼非鬼的竹西亭,还有一个人。
谢辽。
这个自封千面玉郎的男人,正背靠一棵老树,悠哉坐着,听到沈、凌二人的声音,方慵懒扭头,瞥见二人的刹那,忽地嗤笑出声。
“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竹西亭目光忽地变得狠厉,回身伸出右手,五指之间,竟似凭空生出一面无形的屏障,将沈星遥阻隔在她身前二尺余外。
跟在沈星遥身后的凌无非瞥见此景,蓦地瞪大双眼,僵在了原地。
而沈星遥的身子,也被这股莫名的力量,生生按倒,轰然跪地。
“这……这岂是人间会有的力量?”沈星遥浑身颤抖,眼中俱是震撼,隐隐还似夹杂着一丝惶恐。
竹西亭唇角微挑,冷笑道:“你以为,若没有这天星珠,你能活到现在?”
沈、凌二人同时震住,朝她望了过去。
“当年张素知身陷苦战,力尽身残。她原不愿受天星珠之力,却为了能让腹中的孩子活下去,又苟延残喘了一年。”竹西亭道,“你以为为何你肩上会有道疤?又为何只有遇见我天玄教的人,才会显现?那是她不愿被此物异化,在生下你之后,自行了断时,天星珠出体,灼伤所致。”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