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狂涌。
与此同时,啸月风至,斜斩在那黑衣人背后。
这可耻的偷袭者,身子立刻软了下去,仰倒在地,瞠目而亡。
陆靖玄这才松开手里握着的刀。长刀发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沈星遥回眸见凌无非完好归来,一时脱力,闭目栽倒下去。凌无非即刻抢上,将她稳稳接在怀中,同时还剑入鞘,拉过陆靖玄受伤的手,仔细察看。
“不妨事。”陆靖玄转身望向适才怡娘站立之处,只见树冠枝叶摇晃,哪里还有那女人的身影?
“原来……原来你们都不是好人!”幸存的村民之中,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泪眼婆娑,连连退后。
“我们不同你们走!”郑通大义凛然道,“同你们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又变卦了?”凌无非低头凑近沈星遥鼻尖,探得她仍有气息,方放下心来,打横抱起,眼底一片风平浪静,似乎对这些村民的反应毫不意外。
“方才怡娘来过。”陆靖玄道,“说了不少胡话污蔑星遥。她……也没有反驳。”
“她不喜欢解释。”凌无非说着,冷眼一瞥那些村民,嗤笑一声,道,“也无需解释。”
陆靖玄眸中仍有隐忧:“可现在……”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凌无非道,“就算没有他们,我们活着从这离开的机会,又有几成?”
陆靖玄一时无言。
青葵本想说话,可看了一眼沈星遥,却又沉默了。
许是想起了当年的张素知,又许是因为旁的缘由。非亲非故,这两个年轻人,能不顾自身死活,回护白菰村一干人等到现在,实已不易。
“前些日子,我告诉过星遥,离开这里的法子。”青葵叹了口气,道,“或许……罢了,你们保重。”言罢,即刻转过身去,带着剩下的十几个村民,缓步离开。
陆靖玄也未多说什么,而是带着二人一路绕行,回往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栖身的那片小木屋。
习武之人,对常见的疗伤草药并不陌生。凌无非将沈星遥抱回房中躺下后,又替陆靖玄包扎了手上伤口,便转身离开木屋,采药去了。
陆靖玄静静望着半开的门,神色怅惘。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想起那些不可一世的轻狂,想起年少时的奋不顾身与这多年而来,因困守世外之地而渐渐沉敛下的心性。有张扬、有痴狂,还有数不尽的放纵任性,唯独没有悲凉。
可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踩着前人的脚印,一步步走到现在,却似已看尽沧桑。
陆靖玄不由阖目,发出一声长叹。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女子虚弱的话音从床榻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