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
“段逸朗?是他们!”江澜一个激灵,差点跳将起来,“爹!是薛良玉,要么就是段元恒!一定是他们!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他都不会留!”
江毓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扭头朝她望去,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看这样子,像是要出大事。”江澜攥紧拳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是到了这一刻,思绪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我虽不知他想做什么,但齐羽之事,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是在报复。”江澜说道,“他恨江明,也恨我和您,恨星遥没帮他救下齐音,想必在他眼里,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如此说来……”江毓沉思片刻,道,“是否应当派人去光州,知会无非一声?”
“有必要。”江澜说着,目光扫视一圈身后下属,眉头紧锁,思索了好一阵,方下定决心似的,走到江毓身后,道,“爹,我亲自去吧。”
“你去?”江毓惊道。
“到了这个当口,谁也不敢确保我们派出去的人究竟还可不可信,又能不能回来。”江澜说道,“而且我也担心梁老那边会不会……”
江毓神情凝重,半晌,方点了点头:“从浔阳到光州,路途遥远,你可千万要当心。”
“放心吧,爹。”江澜说着,便即回头,却觉手背一暖,回过神来,目光恰好对上云轩忧心忡忡的双眼。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江澜唇角微扬。
秋夜阴沉,寒蝉声声凄切,干枯的叶子如同飞鸟零落的羽毛,散得到处都是。
冷风不止吹过浔阳城,也吹过金陵,吹过边关,吹过寒露深重的光州。
凌无非锤了锤右腿,走上房外石阶,推开房门,走进昏暗的屋内,点亮挂在墙壁上的灯。
昏黄的光照亮整间屋子,落在地上,却有两个影子。
凌无非愣了一瞬,猛地抬眼望去,正瞧见沈星遥站在屋中,笑盈盈朝他望来。
“你……遥遥……”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沈星遥走到他跟前,玩笑似的捶了他一拳。
凌无非一言不发,大力拥她入怀。
“我竟然真的以为,你上次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凌无非激动万分,抱着她的双手都在颤抖。
“我来是想告诉你,接下来有段日子,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了。”沈星遥道,“唐姨说,当年我娘从玉峰山里救出来的圣女和孩子们,有几个是她送回去的,大致还记得他们住在何处。”
她拨开他的手,与他双目对视,认真说道:“我想再试最后一次,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人,毕竟,这已是最后的线索。”
“太危险了……”凌无非听到这话,脑中忽然发出“嗡”的一声,思绪也变得混乱,变得语无伦次,“你真的……你还要去找他们,万一……”
“我会当心的。”沈星遥双手捧着他的面颊,踮起脚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凌无非握住她的手,只觉心头涌起一阵阵强烈的不安之感,却不知这不安究竟从何而来。
他突然开始害怕,害怕这一次别离会是永别,慌乱与担忧将他的心紧紧抓住,胡乱撕扯,令他几乎窒息。
这惶恐让他立刻将她拥入怀中,一丝一毫也不敢松开。
沈星遥察觉出他的异常,轻轻抚摸他后背,柔声问道:“无非,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凌无非话音颤抖得厉害,“当初在蓬莱我便有这种感受,从那离开以后,便来得更加频繁……你也看到了,自那时起,便不断在发生各种各样你我无法预计之事……遥遥,我担心……”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沈星遥柔声安抚。
她见他颤抖得厉害,再次踮起脚来,吻上他的唇,唇瓣刚刚触碰到一处,便被他热烈的吻覆盖,密密麻麻,滚烫如火。
沈星遥站不稳身子,向后跌靠在墙面,背后顿觉一阵冰凉。
他伸手托在她脑后,温柔地吻过她颈侧,指尖向下一勾,轻挑开她衣带。
门外秋风肃肃,门内两情相依,几欲燃起烈火。
这团火,被包裹在浓墨般的夜里,肆意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