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这个坎她也算是渡过了,林家旺那俩人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今日这些只是开胃菜,日后她要十倍奉还。
孟檀目光一顿,锁定街道上一个衣衫褴褛,匆匆而过的身影。
眉头微蹙,当即道:“拦下他。”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吓到他。”
护院立即围了上去,大刀一竖就将那人给拦了下来,“别动,我们小姐有请!”
那人一看到此架势,吓的魂不守舍,拔腿狂奔,但没走几步,就被护院给抓住了,堵住嘴,双手反剪摁倒在地。
将那人带到巷子里,又是一顿强烈的挣扎推搡,一个护院忍不住吼了一句:“消停点!我们不是要害你!”
这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那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狠狠喘着粗气。
额前的打结油腻的长发依稀透过来巷子外站着的几个身影,打头的一个轻盈雪白,踩着精致莲步朝他靠近。
他下意识往后退缩,孟檀也不嫌弃,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林兴张慌的脸就这样暴露在她面前。
孟檀皱起眉头:“是你啊,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吗?”
林兴猛然抬起头,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确认这是孟檀。
一个壮汉将堵着嘴的破布扯开。
林兴眼泪大颗往下流,不住地对着孟檀磕头:“孟老板,我们那些黑工是回到家了,但基乎都遭了灭门了!满地的血啊……呜呜呜…我也是靠运气才逃出来的,我…我…早知道还不如不回来了,这样我爹娘也不会死……我有罪啊!!”
灭门!?
孟檀眉心一皱,“谁干的?”
“天太黑,我看不清来人,只知道全都是黑衣人,我怀疑……就是钱进的手下,他只是假意放我们走,恨不过,就拿我们下手……呜呜呜…”
孟檀攥起拳头,感受到身后的陈管事拉了她一把,无声对她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力量太小,还不够资格去跟钱进这样的大腕硬碰硬,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势力。
孟檀深吸一口气:“你还有地方去么?”
“一个人流落街头为乞,我那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林兴局促不安说着,一边极力藏着自己破烂的衣襟中止不住要掉出来的烂馒头。
孟檀站起身来:“你不嫌弃的话,我的酒庄还缺一个护院。”
林兴猛然抬起头,人在过于惊讶与兴奋之时不知作何反应,只能不住地点头感谢:“谢谢小姐,我…我今后定为您肝脑涂地!!”
孟檀说:“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以后你就叫做杨兴,如何?”
杨兴热泪盈眶,立马点头道:“谢谢小姐赐名,谢谢小姐…”
陈管事压住心中不安,眉头紧锁,先行让人将杨兴给领了下去。
待人走远后,陈管事才问:“檀檀,那是钱进要杀到黑工,咱们将他带回去,这不是明摆着要与钱进作对啊!咱们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还是……”
孟檀笑:“陈管事,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最忠心么?”
陈管事顿住。
“就这这种如同救世主降临的时候。”
孟檀拍了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尘,往巷子外走去:“更何况,我就是当天解救黑工的见证人,钱进他但凡有点脑子都不敢动我。”
“走吧,时辰差不多了,去茶斋。”
陈管事连忙跟上,看孟檀的眼神又深沉一些。
*
胡二娘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动作得体坐在窗边喝茶。
孟檀笑着走进包厢,“胡老板,闲情雅致呀。”
胡二娘也不做掩饰,拿起一个茶杯,对着孟檀拱了拱手笑道:“孟老板此话就见外了,出门在外都是自由人,但若是在酒庄内,我自然还是个伙计。”
孟檀自来熟坐到她面前,直话直说道:“你想重新将林杨镇倒闭了的制陶厂做起来。”
没有半丝疑问,是个肯定句。
孟檀将茶推到她面前:“这就是你口中的重新活出自我的方式?我也很欣赏你。”
胡二娘下意识揪紧了袖子,这么短的时日,她自认为做的很隐秘,孟檀是如何知道的?
孟檀没管她的反应,开口道:“长话短说吧,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她主动抛出橄榄枝:“酿酒最需要的就是陶罐,若是与酒庄合作,制陶厂日后至少还有一条生路。”
胡二娘有些惊讶:“为…为何如此?”
这些年制陶产业被打压得近乎倒闭,要是孟檀想要陶罐,多的是店家愿意当牛做马合作。
孟檀笑:“咱们不是一直都可以是合作伙伴么?你最开始来如意酒庄,为的不就是想将制陶厂重新开起来么?”
“都是生意人,咱们合作共赢,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