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来。”伦珠看向沈凌霜,对重叔与重无烟几人道:“你们也是,这病恐会传染。”
“就是。”重叔上前一步劝沈凌霜:“公主,您身份贵重,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您又不懂医术,还是寻个安全的地方吧!”
沈凌霜确实不懂医术,她也是为难,“这……可我也想帮忙。”
“有无烟去帮就够了,我老头子也帮一帮,您要是传染了救不回来……”重叔截住话头,“您是要去和亲的公主,事关西南与琰国,切不可大意,您要是出了什么事,这看护您的侍卫可犯的都是杀头大罪,要株连九族的。”
沈凌霜听着无奈,终究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伦珠,伦珠见她看自己,眉眼弯了弯。
重叔见沈凌霜同意离开,立刻带着她出去,留下重无烟要他尽心帮助伦珠。
伦珠看向袁洛,“这屋里不通风,大家出去谈,我有事要问。”
出了屋,几人站在院外,伦珠问袁洛:“庄里除了你全部都感染了吗?”
袁洛点头,又摇头:“这我不能确定,大家都躲在家中,不曾出来见过面!”
伦珠道:“好,你带着我的手下,挨家挨户敲门,若有健康者,带他们出来见我。”
“只怕他们不肯出来。”袁洛道。
伦珠道:“若是陌生人去敲门,必是不出来的,可由你带路,他们如何还不出来呢?若是不出来的,你便劝一劝,告诉他们有大夫来相救,出门商讨,或许有一线生机。”
袁洛应道:“好。”
伦珠看了阿古木一眼,阿古木从怀里取出一个骨哨,吹了几声,不多时便有僰人翻进来,纷纷跪在伦珠面前,“首领!”
伦珠让他们跟着袁洛去,阿古木不解此举所为何,“这是为什么?”
“最好的办法便是将病人集中安置,健康之人与病患呆的越久越会被感染。”
阿古木懂了,点点头。
伦珠道:“刚才我看病人疮口,已是烂了流脓,必须要处理。”
小朱在一边点点头。
“屋里家家户户都不曾开窗,这是大忌,这庄里到处是病患者生活的地方,健康的人需要搬出庄外,不能再住了。”伦珠接着道。
“这庄里的人少说有200户,近一千人,你救治起来,恐怕我们人手也不够。”阿古木说完,又靠近伦珠轻声道:“你有几成把握?”
“大哥,可要我实话实说?”
“自是实话实说,都这时候了!”
伦珠摇着折扇,道:“一成。”
阿古木瞪大眼睛,重无烟与小朱皆看向伦珠。
阿古木道:“你可是在说笑?”
伦珠道:“大哥,你我一同长大,我何时骗过人?”
阿古木一默,拉着伦珠就走,“走,不治了!”
伦珠收了折扇,抓住阿古木手臂,迫他停下,“大哥?你怎么突然……”
“这如何能治?你只有一成把握,我不能看你来接亲,接着接着把命接没了吧?那我回去可不得被我爹打死,我如何面对你父亲?”
小朱缄默不语,她既怕伦珠真一走了之,又担忧阿古木的话,抓着裙子,抓了抓又放下了,纠结许久,红着眼睛,终下定了决心,坚决道:“大人,要不您还是走吧,我不能连累你们,本就与月芽庄萍水相逢,如何能让您以命搭救!”
伦珠却是笑道:“我都没急,你们急什么?万事开头难,且再看看。”
等了好一会,袁洛带着约莫二十多人过来,摊手道:“只剩这么些人了,都是跟我一样的青壮年。”
伦珠点点头,开口问道:“庄里第一个得病的人,你们可知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袁洛道:“是潘老爹,编竹篮为生,孤家寡人没有子女,他年纪大了,这病没熬过去,前几天已经抬上山葬了。”
小朱又红了眼,她认识潘老爹,那个慈祥的老人,对小孩子特别和蔼,手又巧,不只会编竹篮,还会拿狗尾巴草编出动物送给小孩子玩,小朱就曾得到过一只狗尾巴草编的小犬。
伦珠听了,也沉默了会,接着又问:“你们家里人得病之时,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哪能有什么东西,庄里只吃得起寻常之物,平常怎么吃便就怎么吃,并没人吃过稀罕物呀!”一人道。
众人跟着附和。
袁洛也道:“我们庄里没有打井,家家共饮长琅河水,出事前才收过玉米,花生,估计宜花镇也与我们一般,可偏偏就我们月芽庄遭了殃。”
“宜花镇?”伦珠念道,“这点确实奇怪,两地相隔不远,又同饮一河之水,却为何……”
伦珠看向阿古木,“大哥,恐怕我们要再去一趟宜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