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产妇已回天乏术,没捱两天便去了,师傅如何知怎么治呢?”
何宇看着伦珠,急煞人也,哀叹一口气,“各位老先生,你们呢?”
“这……”没一人说得出话。
伦珠道:“当务之急是找出病源,莫要让健康的人也中了招,不然只怕不知不觉全军覆没。”
伦珠话落,众人都不在讲话,纷纷思考着。
何炎看了看众人,又撇了一眼离他远的大汉,却不由奇怪,这大汗额角流汗,缩在暗里,目光躲闪。
何炎眉头一跳。
他慢慢靠近大汉,“大松,你干嘛呢?”
大松看一眼何炎,目光里透出恐惧,“少、少爷!”
“你说呀!”何炎气燥,打了下大松的头,发出声音,众人纷纷看向他。
大松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他拿袖子擦着,“我想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得腐疫了。”
“什么?!”何炎惊掉了下巴,看着大松,“你…你!”
大松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特别是伦珠没有情绪的眼神,大松声音抖了抖,道:“可能…可能河里有腐尸,你们喝了才会如此。”
何宇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腐尸?”
大松瞧着何炎,何炎看看他,又看自己大哥,对着大松怒骂:“你看我干什么?”
伦珠侧头道:“大哥,麻烦你带人去搜一下,之前我们将长琅河分流堵住了,重点去打捞一下那边,专往地势低的地方走便是。”
阿古木点点头,领了人下去。
何宇喝道:“你为什么还不说!”
“不、不关我的事啊,大少爷!”大松扑一下跪下来,指着何炎,“是二少爷叫我干的!”
“你胡扯些什么?”何炎道:“我叫你去杀人了,还是叫你去抛尸啊?”
说着何炎也想起了件事,他也跟着冷汗直流,“大哥,这…我…”
“说!”
何炎求道:“大哥,你先让他们走嘛!无关人的,这是我们的家事!”
“你若不是心里有鬼,要他们走干什么?”何宇哪里料到何炎竟然还有事情瞒着,手边找了个棒子,挥起来就要打他。
何炎抱头鼠窜,一面躲一面心里恨恨想着:总让我在人前丢脸,还不是你太过无用,我才出此下策,我这是为了谁!
何宇扔了棍子,“大松!你给我如实道来!”
“大少爷,那日一个小女孩带她娘来看病,她自己没保管好钱袋,在药馆门口被人偷了,小少爷就说不治,她娘原本强撑着一口气来的,听见小少爷说不治,钱袋又被偷了,也不知怎么着,喷了一口血就不行了!”
何炎冲他瞪着,大松缩了缩头,接着道:“后来那女人躺在我们医馆里,没了气,其他大夫都知道!当时见她吐了血,给她喂药已经咽不下了!”
那群大夫纷纷点头,“是这样,没错,可后来小少爷不是吩咐人把她给抬山上葬了吗?”
伦珠与阿古木对视一眼,重无烟也皱着眉头。
大松道:“是,是抬上山了,小少爷吩咐我跟着去,我就去了,但是……没葬成……”
“你说什么?大哥,这事我可真不知道!”何炎赶紧辩道:“你怎么没跟我讲呀?”
“大少爷,小少爷确实不知道这事,我们没敢说。”
“为何没有葬成?为何又与这腐疫有关?”何宇冷道。
“因为那抬妇人的家丁……他他脚滑,就把那妇人身子摔下河里去了,山上偏僻,崖下就是长琅河,河水湍急,那些家丁捞不到就回去复命了!”
说到此处,事情也就明晰了,刚才派去的人也真打捞到了一具白骨,挂着毛发,骨头可以看出是成年女子的,衣裳还在,大松压根不敢看,“我认得这衣裳,正是那妇人的。”
伦珠问他:“你说的小女孩,是不是才13岁左右?脸是圆的,扎着两个辫子?”
大松回忆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点点头:“应该是。”
“她现在在哪?”
大松道:“她在医馆门口哭,苦累了就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但应该还在宜花镇,没离开的话能找到的。”
闻言,伦珠叹息,阿古木道:“就你们这帮人还开什么医馆?救人不成反害命!”
何宇面色难堪,没有反驳。
何炎道:“本来嘛,她没钱来看什么病?我好心叫人葬了她,结果手下人不管用,现在好了,什么都怪我!”
伦珠道:“既然如此,莫要再堵着河水,只因我们堵住了之后形成死水,又刚好饮用了腐尸附近的生水,这才感染,需得通河让它循环才行。”
说着又吩咐人下去。
既然源头已解,大夫与药亦有,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是找不到解药,却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