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翼而飞,说出去谁信。
“相爷这是何意?”
“林家的明珠是我心爱之物,我已贴身藏了数十年,不舍得还给郡主,我知夺他人之财非君子行径,所以特地拿这个消息和郡主交换。”
大梦数十年,云何梦醒之时总会想林家的那位小姑娘如今是何模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待她及笄之时,自己便去求娶,只可惜造化弄人,林家的明珠终究不属于自己。
林馥沉吟片刻,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所谓的信物到底是什么,值不值得这个价值。云何所言,似是要举荐林馥入大理寺。
“首要之事便是把这银子找回来,否则通州的百姓要怎么活下去。”胤和香风阵阵,但是通州却是满目缟素,树木不成活,人吃完了粮食就要吃死了的牛羊,等没吃的了就会卖儿卖女。
通州地方上报的早,还没到那种地步,再加上天气寒冷,没有疫病,还能再坚持一段日子,久了就不行了。
“国库空虚,若是找不回这笔银子,通州的百姓只能等死了。”林馥抬头,对上了一双狠厉的眼睛,外人皆道这位左相大人温润如玉,与之相交令人如沐春风,他和穆子言的名气不相上下。
林馥沉吟片刻,如果真的找不回这笔银子陛下打算怎么办?百姓吃不饱活不下去就会去抢,抢谁的?不会是和他们一样的小老百姓,只能是府衙,府里的粮食,还有当地的豪绅贵族。灾荒之年多起义,离通州最近的是楚家军,如果通州真的反了,陛下一定会派楚家军前去镇压。
想通此处,林馥反而松了一口气,赈灾用的都是白花花的官银,每锭银子都做了记号,就算被劫走也用不出去,银的熔点在九百度以上,以现在这个技术需要大量燃料和人手,一时半会也都熔不了。而且,劫官银这事一定是极保密的。
“郡主,府里的厨娘做了巫溪那边的吃食,郡主可要一道用一些?”云何回来的本来就晚,又在书房说了半晌的话,到现在已是晌午了。
“如此只能叨扰大人了。”林馥知云何还有话说,便应下了。
午饭摆在颐梦阁,靠近水榭,阁子修建的小巧玲珑,自然也没有太多人伺候,四面的窗户都打开了,林馥刚好能看见四周栽种的绿梅。
巫溪人多喜甜食,豆花儿要甜的,粽子却要咸的,入京之后林馥却发现是反着来的,上京人喜食咸豆花儿,甜粽子,没想到云何倒是嗜甜。
“当日陛下要礼部选郡主封号,我当时恰好在场,便为郡主择了永安二字,永享安康,这二字再好不过了。”十年前,云何还只是礼部的一个小官,但是临安帝看重他,他常伴君侧。
你明知临安帝封我郡主,召我入京所谓何事,却还能愿我永享安康,林馥此时听来只觉讽刺。
“那还要多谢左相大人。”
“林家主,巫溪山清水秀,最是宜人,我心中向往已久。天衢名利场,尘泥继朝昏,今日着紫袍,明朝阶下囚,外人只见我身居高位手掌权柄,却不知我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若我可全身而退,想去巫溪终老此生,不知林家可有我一席之地?”
云何这个人,十句话九句假,林馥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是她不敢应承,亦无法承诺。
她自己自身难保,又如何承诺他人。
云何见林馥没有说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可惜,他心里想,和你去巫溪终老我是真心的,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你,那么你留在上京好不好?
只要有林馥在,上京巫溪都一样。
他起身亲自为林馥倒了一杯酒,“此酒权当是为郡主践行吧,前路漫漫亦灿灿,郡主一路保重。”
“同饮,亦祝左相大人不坠青云,不忘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