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来最好,表兄可以以我产后虚弱为借口独揽大权,生不下来就从府里抱一个,假装是我的,反正我难产而亡,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常蔓因为体弱,不见喜愠之色,这话落在皇后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这天下姓常,我是常氏子孙,承恩公这么做就不怕后世唾骂。这满朝文武忠的是常氏君主,拿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你真以为我那几个堂兄堂妹是吃素的不成?”
“常氏先祖又怎么不是乱臣贼子,现在谁还记得前朝?”皇后幼时常常听母亲说,若前朝未亡,她也是郡主县主的女儿,自然不必为了名利汲汲营营。
“就凭他也配和常氏先祖相提并论?”常蔓清凌凌的目光扫过,皇后呐呐无言。
“母后,你当初选择了太子,看着父皇给我灌下毒药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么?口口声声为了我们,实则心心念念的都是母族。”
皇后呼吸一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她在母亲的挑唆下想弄死小公主,又怕陛下发现,于是把小公主给了母亲,让母亲处置,陛下发现后大怒,把两个孩子拖到她跟前,让她选一个。
她没有多犹豫,把太子揽进了怀里。
她不敢看女儿的表情,她必须要做出选择,陛下失去了一个公主,她就赔陛下一个公主。
陛下也没叫人,亲自把毒药喂给了常蔓,让人把皇后拖出去,但是,最后活下来的是常蔓。
她像个疯子一样厮打常蔓,问活下来的为什么是她,最后又紧紧抱着她放声大哭。
常蔓一言不发,毒药的苦涩还留在她口腔里,父皇告诉了她一切,她们常氏的子孙,可以死,死于战场刀剑,死于宫廷斗争,但是小妹,她还那么小,死的还那么屈辱。
外祖母把小妹卖到了烟花之地,等父皇的人找到小妹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死了,死的时候衣不蔽体,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小妹性子烈,宁死不屈,被活活打死了。
常蔓没想到母后能做这样的事情,她不相信母后不知情,母后就是这样的性子,她该恨谁,父皇母后?还是云妃和小妹?
皇后在看到常蔓的那一刻就明白了,陛下想把她的希望都夺走,要看着承恩公府自取灭亡,要把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一个个揪出来。
他不相信单凭承恩公就能在皇宫之中偷走他的公主,如果皇后母家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何不直接弄死他,让太子上位。
所以哪怕他再恨也按兵不动,他在等,等一个能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的机会。
马车上,林馥乌黑的眼珠盯着穆子言,二人距离极尽,穆子言甚至可以看到她耳后细小的绒毛。
“穆家真的和小公主的事无关么?”
“公主身份再尊贵也只是个孩子,祖父不会对稚子下手,况且,先太子那样实在不能算是合格的太子。若小公主还活着,祖父也不必如此忧心。”
穆家根深叶茂,穆首辅如同树干,其他人如同树枝树叶,这其中难免有长得不好的枝叶,穆首辅狠不下心来处置,但是穆子言必须快刀斩乱麻。
如果先太子只是平庸还好,这么多朝臣足以辅佐他。
“祖父曾教过先太子一段时间,陛下和先太子不亲近,是以并没有人发现,先太子小小年纪,暴虐成性,常以虐杀幼猫雀鸟为乐。”
他在课业上的小毛病反而微不足道了,品行如此,哪怕再有帝王之威也决不能让这样的人上位。
后宫妃妾前朝群臣又何其无辜,又如何能在这样残忍的君父手里活下来。
林馥秀眉微蹙,不听一家之言,不信一面之词,穆子言今日所说未必是假,但是,也未必可信。
他只是站在穆家的立场上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太子为何而死,小公主又怎么能在宫人的看护下被偷出宫,林馥只能自己去找答案。